国庆期间,我想回老家看看父母,那段时期由于在北京工作压力之大,诸多事情又颇不顺心,于是多请了几天假,在家一待就是半月之久。
记得当时一出车站,周围的的士司机便蜂拥而上围绕在你身边,问你去哪,要不要坐车呀。以前见到如此情景我总是挥手疾步走开,而如今,我却满心欢喜,因为这是我回到老家后听到的第一群说着乡音的群众,真的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家乡话是一个总能让人倍感亲切的声音,瞬间便可以拉近现实与记忆之间的距离,不管你走多远,都走不出对家乡深深地依恋。
记得前几次回家的时候,总会约着很多狐朋狗友一起聚一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聚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不是感情淡了,而是大多数朋友都已经为人妻为人父了,时间不再受自己支配,身不由己。作为一个25岁还没有接地气的理想主义男人来说,我只能越来越喜欢独来独往。戴着耳机,听着歌,一往无前地朝家走去。
回到家,拥抱每一个亲人,吃一顿妈妈炒的菜,喝一杯家乡的酒,在我心里,这已成为我生命中的惊喜。随着年龄的增长,惊喜不再是考一个高分,也不再是拿一笔奖金,而更多的是变成了生活中最简单的快乐,以前习以为常而如今奢侈难得的事情,比如吃一顿妈妈亲手炒的菜,比如与朋友的久别重逢。
第二天上午弟弟李扬开车拉着我们去乡间小河垂钓,下午我又陪发小郭连仓在河边钓着鱼聊着天,每次都让我想起小的时候捉鱼成痴的我,用竹竿做的鱼竿,用粗树杈做的捉鱼网,虽然简陋,但总能下水捉到鱼,那个时候追求不高,捉到一条大鱼便能开心好几天,也能和小伙伴吹牛逼好几天。我觉得,那种捉到鱼的兴奋就是最简单的快乐,而如今,我却只是个拿着鱼竿沉迷在回忆中不断怀念的人。
有个女同学前不久出了车祸,走在马路上被一辆抛锚的车撞伤的,现正在家休养,虽不是很严重但也不轻。她是我初中就认识的姑娘,决定去看望她一下,她很开心地对我说:“好呀好呀,来我家吧,正好我男朋友也在家呢,过来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我骑着邻居大爷的破摩托车,跑过一条条马路,穿过一个个村庄,路过一座座石桥,摸索着去往她的家中。突然想起了中学恋爱时为了见一面女同学而千里走单骑的那个少年,血气方刚,任重道远,觉得没有比见她更重要的事情了。如今我们都长大了,不再热血沸腾,不再冷若冰霜,不再因为一件感情的小事而心事重重,夜不能寐,曾经的爱恨情愁也终将释怀,还有什么比成长更让人感动的事情吗?
于是我们就有了这一张相识十二年的照片。
后来,我又见了小学同学王西刚,最庆幸的不是他比我胖了,而是他还没有女朋友,泰安电视台李传泰老师请我们吃了海鲜,他对我们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活着,就是为了快乐,有钱无钱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别有病。”一语惊醒梦中人,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还因为抑郁症而备受折磨,回家却因为妈妈的一个笑容而烟消云散,有家就有依赖,有家才有未来,有家才有最开心的自己。
当我们挥手离别后,我顺道去见了那个当过五年兵的女同学,当初我们都叫她“冲哥”,而如今,她已为人妻了,应该称呼她“冲嫂”了吧。在冲嫂的老公陪伴下,我们又挥手道别,我坐上出租车,但没走多久,我便下车了,突然特别想一个人走走,一个人走进泰安的夜色中,一个人走进回忆中的整个青春。
我像个孤独的战士一样抓着青春的尾巴誓不放松,其实我们都一样,总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才想好好开始。
看到过一段话:喜欢塞着耳机然后一直走在夜色里,看灯火阑珊,看街边卖的烧烤小吃,看来来往往手牵手的情侣。低下头不断的换着歌,不觉得孤独,我可以一直就这样走下去,多晚回家都没关系。
承载着整个青春往事的城市,我们都在不同的方向努力前行,最终你会发现,路越走就越远,而人,越长大就越喜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