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绍

（张律师：一名专业于合同法律事务的商事律师

    老A：来自传统汽车行业 有多年法务管理经验 外资集团公司总部法务

    小B：来自互联网行业  对新技术很好奇   创业公司法务）

常用合同审查方法：建议

张律师：今天聊聊“建议‘，是基于合同操作性或者倾向性的考虑而提出，但非律师所能决定的参考性或替代性意见或方案。合理的建议，能够获得双方当事人的认可，更能获得委托人的信任和肯定。反之，则可能不被采纳，甚至对双方交易的达成形成阻碍。一般情况下，律师碰到下列几种情况会给到建议：1）需要进一步明确的商务事项，建议予以明确。2）委托人可以选择和争取的有利事项，建议委托人采纳和争取。3）合同需要调整或重拟的情形。4）提出否定意见的情形。

老A：法务在审核合同时，有些商务条款缺失或缺乏可操作性，虽然非法务所能决定，但会提出建议。与外部律师职能稍有不同的是，法务对于商务条款，技术条款也会审核，如果这些条款明显不足或有损公司利益的，不仅会给出建议，有时会提出否定意见，由公司管理层决策。

小B：For example?

老A：比如在”违约责任“条款中，仅约定”一方违反本合同规定的，应当依法承担违约责任“。这样的条款属于装饰性条款，真的碰上争议纠纷，没有任何用处。作为公司法务，一种方法是补增对方的合同违约条款，具体的违约形式和责任大小建议由委托人自行约定。还有一种是建议商务补充明确双方的权利义务，然后再给到法务处审核。

小B：是啊。我有时会碰到，客户需要我们提供技术培训，也就是售后服务条款。但是售后服务条款只有短短的一条，比如”乙方应提供甲方培训服务，直到甲方满意为止“，这就很头大了。我们作为乙方，到底该提供何种形式的培训，线上或线下？培训几次？甲方满意为止的标准又在哪里呢？技术人员的人天费用不比律师费便宜。出现这样的情形，我会建议增加培训形式，培训次数，以及培训标准，使条款落地，更具操作性。

老A：还有，如付款条款，我们一般会要求”先做后付“，建议看供应商的履约表现，验收合格后给到合同款项。

小B：老A，大公司付款本身流程就很慢，还喜欢压账期，对于中小公司或创业公司影响很大。如果碰到合同履行后再一次性付款的，我一般建议商务”分期付款“，或分阶段验收和支付款项，这样才是公平合理。

张律师：合同条款本身是反映出双方谈判地位的。我看到过很多商务会说，公司法务拟定的合同，就是这么签署的，不能修改。这固然是一种谈判技巧，但是否真的有利于双方交易目的的实现呢？无论是外部律师或公司法务，都会基于商务已前期谈妥的基本条件，起草/审查相关合同条款，从法律层面”查漏补缺“，审视合同有无重大法律风险。

小B：同意。我甚至有碰到case，明明合同性质是软件委托开发，对方商务给到我方商务合同模板是货物采购合同，认为软件采购是”采购“的一种，也能适用。这种明显“张冠李戴”的套用模板，根本不符合交易事实嘛。其实，对方用这样的合同，对自身也是很不利的。货物交付验收和软件开发测试验收，明显是有区别的。

老A：法律人看待交易，背后有其独特的法律关系建模和思维判断分析过程。对，很多商务会有疑惑，什么是“法律关系”？就像小B前面举的例子，软件开发也是付钱，付钱属于采购，为何就不能用公司采购合同模板呢，你们法律人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呢？其实，不复杂，法律关系就是从生活事实和行为中归纳，建模产生的权利义务关系。举个例子，小时候暑假来不及做作业，要不去xinhua书店里买套答案，要不就”抄好朋友作业“或“相互合作”完成。买答案，就是典型的买卖法律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要货款两清，除非xinhua书店答案印错了，一般不会有啥争议。但是抄作业和合作完成作业，比较复杂了，大家会约定好，各自负责哪几题，多少时间内要完成，万一你给的答案都是错的，以后就不跟你玩了。还有，咱俩写的作业是我们秘密，不能给邻座小王同学看哦。这种情况背后，涉及的可能“委托开发，合作开发，许可使用”等法律关系。

小B：So...客观事实或交易行为不同，会影响到法律关系。而不同的法律关系，会影响到大家的权利义务和责任分担，是不？

老A：binggo

小B：今天聊到这儿，我要上班去了，88

Back up：

张海燕 著：《合同审查——思维体系与实务技能》，2018年5月第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