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很虚弱,一面抬头寻找出路,然后趁他们不备,起身就跑,可是刚才被踢的那几下着实让我跑不快,没多远就被追上一把拖倒,他们围着我继续拳打脚踢。
“孟哥,把这小子干掉算了!”有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孟耀江说:“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带走,就算有人发现,一时也查不出来是谁,我查过了,他在这里只有一个表弟在,所以他失踪也不会有人很快发现的。”
我一听心顿时就惊了,看来他们是真起了杀心,我死定了。
我倒在草丛里,从身下摸到一块石头紧紧地握在手里,不管怎样我也要拼一拼了。
此时他们又向我围拢过来,其中一个来拎我的衣领,我趁机抡起石头照着他的脸先砸了下去,可能是砸到了他的鼻子,他惨叫了一声就放了手,我没有再朝大路跑,而是向着山坡跑去,脚下一滑,直接顺着山坡滚倒,一路被那些树干撞在身上,我咬着牙,忍受着身体被碰撞的疼痛一心想要逃命。
而他们也并没有因此放弃,有几个回去开车,剩下的就一路追着我,我一直滚到下一段山路上,然后继续又顺着山坡向下跑,连滚带爬地到了一半那辆车就已经追了下来,我一看这不是办法,不能往大路去了,于是心一横钻进了树林里。
天黑的很快,我冲进树林不久光线就彻底消失了。
我听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忍着身上的痛感直往最密的地方跑,身后还是有脚步声,我一面回头一面跑,结果脚下一空,我又一头栽倒顺着山坡继续滚了下去然后突然凌空飞起又重重落下,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在颠倒旋转,身体不断砸在树枝上,随着树枝的咔咔作响我重重地落下,眼前立即升起一大团星星。
我只觉得心脏猛地跳了几下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晕了多久,再醒来,四下一看黑暗,我能看见眼前有一片巴掌大小被树枝遮挡的模糊的天空,其他地方全是黑的。
我这是在哪?
我尝试着坐起来,头立即开始发昏,我抬手揉了揉,却摸到一手的粘液,却根本看不到手上有什么,闻了闻,是血腥味,看来的头被摔破了。
我又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胸口有刺痛感外,其他还好。
我缓了几口气慢慢站起来,才发现我是掉进了一个坑洞里,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他们一时没有找到我可能走了,不过现在出去并不保险,我不如等到天亮再说。
好在现在是初夏,到了半夜也不至于有多冷,就是觉得口干,我缩在这个洞里依着洞壁,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一阵鸟鸣声将我叫醒,我张开眼睛,头昏脑胀地发现天亮了,而在光线下我才看见自己所在的坑里全是落叶和烂泥,好在有这些泥,不然我的骨头一定都要摔断了。
那个坑一米多高,四周全是高高地野草,我用尽力气爬出去后两眼又开始冒金星。
我平躺在地上大大地喘了会这才起身,在光线下我才发现我的双手全是被树枝划破的血口,衣服也被撕烂了,身上一道道的血印,血把我的蓝色短袖染的一塌糊涂。
牛仔裤也被扯烂了,而且我还恐怖地发现我的小腿上还插着一截树枝。
我顿时有些恶心,忙扶着树身坐下,然后去看那树枝,不过还好,那树枝只是刺进肉里一小段,树枝很细,我咬着嘴唇一下将树枝拨出来,疼的我眼泪横流不由叫了一声。
血立即从那个洞里流出来,我忙撕下一块袖子来缠在伤口上,这才捡了一根树枝一拐一拐地往山下走,希望他们别一直守在下面,现在的我应该是没办法再逃了。
好在爬山的人多起来,山下也有了车,我站在树后观察了一阵发现没有可疑人士,我这才走出来,顺着马路往回走,走一段就不得不坐下来歇一会儿。
有好心的清洁工发现了我,问我这是怎么了,要不要送我去医院,我都摇头拒绝了,我现在只想回家去,我看她手里有半瓶水,想跟她要来喝,她说是从前边垃圾桶里捡来的,现在的我已经顾不上讲究那么多了,坚持要过来后一口气喝了下去。
我想让表弟来接我,可是我发现我的手机坏了,唉,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啊,我仰天长叹了一会儿又继续上路,我想,这可能是我这辈子最悲催的一天。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城市的建筑,进了城我就可以打车回家去了。
就在我走的头晕目眩的时候,一辆车停在我身边,我扭过脸,看见有个人坐在车里跟我说话,我两耳轰鸣,眼睛发花,看了半天才认出是竟然是阿哲,他问我怎么了,要不要送我去医院。
此时此刻的我脑袋已经不会转弯了,一心只想着回家,又不想再欠这些人什么,于是执拗地摇了摇头,向他们弯了弯腰继续顺着人行道走。
他们的车从我身边开了过去,等他们一走我又一次后悔起来,我可以让他们带我去有出租车的地方嘛,死要面子活受罪,争这口气干嘛呢?何必跟自己作对?
我一面骂着自己一面往前挪了两步,然后眼前一片白光,再一次失去知觉。
那群人还是找到了我,把我围在巷口,前前后后全是人,他们个个手里都有武器,孟耀江拿着把刀恶狠狠地向我走来,朝我胸口一刀刺下,我惨叫一声猛地张开眼睛一看,我正被一团阳光包围着,眼前是一盏淡蓝色的灯光。
我转了转眼珠,看见左手边有一袋液体正高高地挂在一个长杆上,这是医院?我怎么会到医院来的?
“醒了吗?”有人说话,我再回头,看见右边正坐着一个人,我一下认出他来,是那个送过我的小司机,他见我醒了,微笑着看向我。
“我,怎么在这儿?”我说的有些吃力,主要是嗓子干的厉害,一说话,耳朵里就有回声。
“是阿哲哥把你捡来的,你怎么伤成这样了?”他好奇地问。
我摇摇头说:“倒霉呗,有,水吗?”
他立即从一旁的桌上拿起水杯来用小勺给我喂了些。
“谢谢。”我说着,视力模糊地又闭上眼睛,一下睡过去了。
睡醒后天又快黑了,我发现屋里没人,窗帘没有拉上,外面一片霞光,我脑袋空白地安静地躺着,然后听见肚子咕噜噜地响了几声。
这时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我回过头,竟然看见夏常亚言走进来,穿着一身麻蓝色的长衫长裤,更显得他身材修长,他手里还拎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