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我正坐在马桶上玩着手机,蓦地视频通话铃声响起来,又是妹妹打来的。点开接通,“老哥,你又在厕所”,她一脸嫌弃的样子。每天晚上10点多,溜过闪电,我都会坐到马桶上,已经成了生物钟。“最近咋没有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他们想你了”,妹妹用质问的语气,“太……太忙了,事情多”,我搪塞她;她似乎并不满意,命令道,“哼!有时间给他们打电话!”,我装作不耐烦,“知道了”……
妹妹属狗,今年12岁,我初三那年她才出生。她小眼睛,微胖,比较壮实的那种,没有过多赘肉。几个月大的时候,她特别喜欢让人抱着,脚踩在凳子上,两条腿拼命的蹲起,累得满头大汗。直到现在,她还是个拼命三郎的形象:骑电动车,后面还载个人;跟朋友玩起来心无旁骛,回来永远都是满身大汗。可对学习,她是一点不上心,刚坐下凳子还没暖热就跑了。看来我的显性基因在她这都变成隐性了。
千万不要把她当做个假小子,她的爱美之心相当泛滥。小时候,她总自诩自己是“妞妞”或者“妮妮”。这两个名词在我们那里,是对小女孩子的爱称。她看到大点的女生都有刘海,整日吵着让我妈给她梳。有时还会去穿老妈的高跟鞋,然后跑出来给我们看,我和老妈哭笑不得,只有老爸连声称赞,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说法不假。
表面上,她大大咧咧,特别是对待责备,总是一副若无其事、宁死不屈的样子,可事实上,她是个心思缜密、胆大心细的人。很多时候在家里讨论的秘密,或者某些“私见”,她在旁边的,都会记在心里。日后某个时候,她和你独处时,会突然问起这个事情的由来,即便是关乎大人的话题。于是,现在每次都会叮嘱她,切勿“泄密”。
她似乎和我不一样,亦或许到底是女孩子的缘故,对待爱与关心,她从不吝啬,也从不羞于表达。
记得那次过年回到家,她还没放假,她吵着一定要我去接她放学。远远看到我在南华门前面等她,有点骄傲地跟同行的小伙伴说,“我哥来接我喽,我先走了”,便一脸幸福地跑过来扑到我身上。她站在电动车前面踏板上,患得患失的说,“别人的哥哥每次都来接他们放学回家,你就没有”,我愣了一下,辩解,“那……那是因为他们哥哥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吧”,“哦……”,她撅了撅嘴。她好像也的确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是要告诉我她内心的愿望。
时常听奶奶说起,妹妹在家如何体贴,她是如何描述长大后要怎样孝顺。每每于此,我脑海中都浮现出我离开家里时她湿润的眼。虽然现在长大的她已不再哭哭啼啼,但我能看到她伪装的笑靥下,隐痛的内心。因为我,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