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
带着希望出发
那天,期待这次行程已久的我,坐着慢悠悠的火车从安顺出发。又晚点的火车,对我来说已不是新鲜事,反而进一步增强了我的期待感。我期待,但又害怕。期待的是,我将独自行走他乡,与从未会面的香港义工一起去完成一个对我来说前所未有的任务,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在等着我?我不得而知。因此我害怕,怕与人交流,怕面对困难会退缩,怕做不好。更怕自己晕车,忙帮不上,到头来还得他人来照顾我,我如何当好义工?如何做好助手?
但火车还一路向西,慢悠悠的前行着。越往西,山越高,谷也深,随处可见的悬崖。总有个幻觉,这像是飞在空中的列车,可以俯瞰山谷的一切美景。虽然这对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但远处山腰上的村庄,星星点点,这还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
今年,我与中央民大的芳芳搭档,作为六盘水-毕节线的两名助手。芳芳在去年作为助手,曾来过水城,同样是跟着徐爷爷一行人。前几日,我还在遵义,在游览红军长征时留下的遵义会议会址时曾巧遇到她,但我那时被会址的展览深深吸引着,并未与她过多的交流。我想,她做过助手,定是有许多经验与体会,待我见到她,还得好好向她请教。芳芳是坐大巴车从遵义出发的,却早已到达水城。而来自香港的义工——徐爷爷、叶叔叔、陈叔叔、刘阿姨、巫阿姨、杜阿姨、小陈叔叔、冯姐姐等一行人分别乘坐高铁和飞机从深圳和香港两个地方出发,想必也已在来的路上。芳芳早早的到达,但还没打算入住酒店,因此杨永师兄(一位致知助学金的受益学生,今年六月份刚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目前在律所做律师,很棒的工作)先是接芳芳去了他的律师事务所。
到达水城
当我到达水城,走出火车站时,便给芳芳打了电话,芳芳说,要我先打车去律所找他们,等徐爷爷他们到达水城后再一起去酒店汇合。后来我看了看地图,发现该律所距离火车站并不远,于是决定走路,不想浪费钱打车。事实上,如果不急,一般5公里之内我是不太愿意坐车的(晕车)。
因为事先没有告诉师兄我走路之事,在我即将达到时,已是过了很长时间。大概是师兄觉得这么久了我还没到,是不是我走错了担心我,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是否已经到达。我告诉杨师兄说我是走路过去的,他感觉有些惊讶。可能也是因为担心我人生地不熟,师兄便叫我看看附近有哪些标志性的建筑,让我在原地等候,他们过来找我。虽然我已快到达目的地,而且按照地图的路线走,一定会到达目的地。但是我还是在原地等候,毕竟的确是第一次去水城。当时近视且还带着个太阳镜的我,远处的建筑物,写的什么我并未看清楚。转了身即看到了一家贵阳银行,就随口告诉师兄我在一家贵阳银行旁边。但过了许久,并未见到他们。不久他们来电说没看到我,我自然也没看到他们。看来我所说的贵阳银行与师兄所想到的贵阳银行不是同一个。后来事实证明,那条街上确有多家贵阳银行。之后我便按照师兄的指示,朝着他们来的方向走去。其实并不远,估计他们已经看到我,但可能也不是,因为杨永师兄并不认识我。虽然我跟芳芳于几日前在遵义短暂见过,但由于眼镜落在了遵义,我未戴眼镜,远处的人自然看不清。等稍稍走近些,我才看到了芳芳的身影,便向其挥手,那时他们才看到我了。我们在一个路口遇到了。杨永师兄把我们带进他的律所。
律所在一栋楼的三楼,一进大院,便看到了一条横幅:“医患关系调解中心”。我看着,觉得好奇,但并未向师兄求解。心里一直疑惑着,直到后来见到市政协支边办文主任后才得知这是市政协与该律所新设立的调解中心,是公益性的。这种方式很新,因为按照我的理解,公益性的法律实践一般为政府司法部门的法律援助中心来做,而律所则是营利性的。可能是我见识尚浅吧,但也不排除贵州有很多开先例的地方,事实上在环境诉讼方面,贵州的确走在前面。
这是我第一次进到律所中去,虽然都是律师接待,但显然我并不是去见习或实习,更不是为了诉讼。师兄的律所,粗略估计应该是水城中比较大的,但里面的律师都不在。师兄说,做律师很自由,律师一般都不待在律所。这让我更加期待成为一名律师,但又仅仅是喜欢自由的缘故。师兄还介绍了律所的业务,但业务的地域范围并不像北京大成那样遍及全国甚至世界,而只是在六盘水市中,部分业务可扩展到全省。我想以后毕业了,虽然想进的是像北京大成那种著名的大律所,但毕竟没那么容易,还是要求苛刻,我未必就能进得去,所以还是羡慕杨师兄。
我们在律所待了会儿,杨师兄便带着我们上街吃东西,去的是他同学家开的面馆。吃了点东西师兄还说想着带我们去广场逛逛,但是那时候太阳还很大很晒,就回来了。
徐爷爷等义工的到来
不久,师兄接到了电话,是韩明先生打来的,说徐爷爷他们已经下了高速,即将到达酒店。虽然徐爷爷一行人中,可能我一个都没见过,但是我很是期待见到徐爷爷和其他义工。因为在两年前见到另一行人胡爷爷他们时,他们是那么和蔼可亲。而且事前芳芳跟我说过徐爷爷,而我在看史启权师兄的义工日志时也发现,当时史启权师兄作为助手,是跟着爷爷一起住一个房间的。大概在未来的十多天里,我也将会跟徐爷爷同住一个房间,既期待又害怕。在去酒店的路上,我想象着徐爷爷的样子,会不会是一个严肃的老人?我要如何跟徐爷爷打招呼?未来十几天跟着爷爷住一起,我该如何注意我的一言一行?一系列问题充斥着我的脑海。
不久我们就到酒店了,但是徐爷爷他们还未到。在酒店待了一会,他们就到了,我们迎面而去。但所有人我都不认识,芳芳和杨师兄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将我介绍与爷爷和叔叔阿姨,同时也将他们介绍给我认识,他们对我表示欢迎,我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
徐爷爷是一位比较高大的老人,虽已七十有六,头发已花白,但还是精神旺盛,心态年轻。脸上洋溢着严肃但又不乏慈祥和笑容,给我感觉是是那么的亲切。匆匆介绍之后,我们全体在酒店门口合影,其中包括杨永师兄和韩明先生。初次见面,我言语不多,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形象,在合影的时候站在最后面,表现出的是一种拘谨的样子。
丰富的接风晚宴
合影过后,韩明先生带着我们赴晚宴。那是由六盘水市政协智力支边办安排的晚宴,地点在距离酒店不远的乌蒙山庄。这是一个具有民族特色的饭庄,名副其实,在一个庄园内,大门便是富有地方特色的门坊。我们到了吃饭的房间,支边办便将早已经煮好的玉米和刚采摘的李子端上饭桌。对于从香港过来爷爷和叔叔阿姨他们来说,玉米是很受欢迎的,地方特产的李子亦是如此,而且此时也正值当季。芳芳说玉米她吃不下一个,于是我便随手拿了一个掰开一节给她。但是我拿到的那个玉米有点老,比较硬,可能是我未戴眼镜的缘故。无论老嫩我倒无所谓,只是对芳芳来说可能有点难以咽下,还好她只是拿了一点点。
在接下来丰富的晚宴中,市政协的文叔叔和朱伯伯也来了,芳芳告诉我,文叔叔是她的校友,当然是很多年前在中央民大毕业的。而朱伯伯,我并不太了解,但一定是跟徐爷爷联系已久并且合作多年。对于他们,我都是第一次见。尽管如此,政协对于我们的到来感到很高兴。据后来芳芳所说,市政协智力支边办一直在慈恩和优秀贫困学子之中牵线搭桥,当然同时也得到了学校的大力支持,如果没有他们,致知助学组的的工作将无法顺利展开和完成。同时他们也是很热情的欢饮和接待慈恩方面的义工。
这次前来的义工,有三位是素食主义者,因此每次用餐时,都会分开用餐。虽然点餐前,都会跟服务员特别强调一些注意事项,但是毕竟服务员不是烧菜师傅。据我所了解以及在饭店厨房的经验来看,无论服务员如何强调注意事项,烧菜师傅总是会有习惯性的动作,即炒菜的时候,便会将注意事项忘掉,这的确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虽然有些小麻烦,但并不影响大家用餐时的愉悦心情。
每逢接待宴会,定是少不了酒水。我一向不饮酒,就算饮酒,也只是几杯啤酒就作罢,不胜酒力。但那一晚,以茶代酒敬酒之后,文叔叔说这不行,一定要用酒,才是真诚的,而且去年他就见我喝过。文叔叔显然是把我这个小韦当成了去年的韦兴果师兄(已经毕业参加工作),此时在我旁边的芳芳便向文叔叔解释,将我不沾酒的事告诉他。但叔叔还是坚持要我喝白酒,在一旁的杨永师兄也跟着起哄,趁我不注意之际,便将白酒倒满了我的杯子。于是那是我第一次喝白酒,那酒实在辛辣,嗓子受不了。芳芳说,喝酒过后一定要吃点菜,不然太辣了。她还说,若不是她近日感冒,定能痛快大杯饮酒,说不定还能替我挡酒。几番敬酒之后,就都用餐了。那晚我们吃的很开心。
入住酒店
晚宴结束之后,我们回到了酒店。如我所料,徐爷爷说要我跟他一起住。芳芳是跟刘阿姨住,因为去年他们也一起住过。而叶叔叔跟陈叔叔一起住,巫阿姨跟杜阿姨一起住。而小陈叔叔和冯姐姐则分别住两个单人间。在酒店大堂的时候,爷爷就告知大家,到房间放好行李,抓紧先洗漱,九点半准时到我跟徐爷爷的房间开会。我们放下行李后,徐爷爷便叫我先行去洗漱,但是出于初次跟爷爷同住,我决定在爷爷之后。爷爷也不客气,就先去洗漱了。
很快就到了九点半,想必大家都已经洗漱完毕。我很是好奇要开的会议,因为在来之前也有所了解,我们这一行人(应该说是一个团队较为恰当)每天都要开例会。住在我们隔壁的是芳芳和刘阿姨,他们最先过来,之后其他叔叔阿姨也都陆续来了。我们的第一次例会是讨论第二天将要做的事情。徐爷爷先是问候大家,住宿问题是否都已安排妥当,接下来开始商讨。经过商讨,决定第二天早上到六盘水市职业技术学院与智边办及各个学校的负责老师商讨家访路线的安排,预计早上就可以完成。例会结束后,徐爷爷嘱咐,夜已晚,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以饱满的精神迎接第二天的工作。
徐爷爷也让我早点休息,但是他还要看邮件。根据爷爷播放的语音来看,那天的邮件有很多,有朋友的邮件,有学生的问候,也有工作的邮件,徐爷爷看了很久。徐爷爷这么忙,每天晚上睡觉前还要看把邮件看完,并一一回复后才肯睡下。实在辛苦,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辛勤的工作,我的内心肃然起敬,也对自己的无所作为深感愧疚。
我虽然是躺着在床上,但如何也睡不着,大概是第一天觉得比较陌生,还没有磨合起来。爷爷在凌晨时睡下,可能是爷爷喜欢睡着的时候能有一点灯光,所以每次爷爷睡觉的时候,都会留着一盏灯。我一开始还觉得奇怪,但后来想到,这是大山深处,夜晚确是很黑。可能住惯了城市那种灯光照耀的夜晚,的确是需要点光才觉得习惯吧。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爷爷睡得很安静。这一天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