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4-17 20:32
——写给溘然长逝的梁中海同志
昨天,太阳依旧在它该升起的时候升起,但滨海中专的上空却布满阴霾;春风依旧如往日般吹拂,但滨海中专人却无法感受到它的和煦。就在我们在餐厅吃早饭时,一位后进来的老师面色沉重地告诉大家,说你走了。放在往日,谁都知道“走了”是对人去世的一种讳饰表达。但昨天,大家都怪这位老师表达不清,都要追问他,叫他说清楚,你究竟去哪了?他只好一字一顿地说:前天晚八点多钟,你在家突发心脏病去世。
这一极凶恶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很快在广大教职工中传开。谁也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你这样一位慢慢说话,慢慢走路,慢慢做事,慢慢喝酒的人,怎会走得如此匆匆?无论在哪,遇到谁都要打个招呼,问声好的人,怎会这样不辞而别?对学生情深似海、对朋友义薄云天的人,怎会如此绝情而去?一贯忘我工作,以校为家的人,这次怎么如此恋家?闻此噩耗者无不为你壮年早逝而长吁,同时也为生命的脆弱,人生的无常而短叹。
昨晚,我走下教学楼准备回家时,有位老师在楼上喊我:老丁,你抬头看看,今晚天空好像有些特别。举头一看,天空真跟往常有些不同,特别的深沉昏黄,就像一张巨大的风干了的橘子皮。堆堆乌云在风的作用下,幻化出一张张时而怪诞时而诡秘,时而恐怖时而狰狞的面孔。我知道,你是个平凡而普通的人,没留下洪钟大吕之音,更没有惊天动地之举,上苍不会因你而动容。但我头脑却还是要唯心地往这方面去想,思维也唯心地往这方面去靠,努力从自然界出现的正常现象中去寻找你不正常离开的原因。
今晨五点二十八分,在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中,你走出了家门,永远地离开了那幢住了二十多年的两层小楼。我知道,你无比依恋那幢小楼,你在它身上倾注了太多的爱,你用心血和责任撑起了小楼,为贤妻爱女遮风挡雨。你在那小楼里迎来了你生命的伴侣,你在那小楼里听到了女儿第一声啼哭。小楼里的甜蜜多得如天上的繁星。就在今年正月,还是在那小楼里,你为心爱的女儿披上了婚纱……你哪里舍得走出那幢小楼啊!那里有你太多的欢笑,太多的温馨,太多的牵挂,太多的不舍……
车队从阜东路绕道中市路,为的是让你最后走一次日日走过的路。车队在学校门口作短暂停留。所有为你送行的人都在心里说着同一句话:中海同志,再最后看一眼挥洒了你青春和热血的校园吧。自1986年参加工作后,你在这所学校一干就是二十八年。二十八个春华秋实,二十八个寒来暑往,你迎来的学生一批又一批,送走的学生一茬又一茬。这里哪一棵草木你不熟悉,哪一寸土地没有你的足迹,又有哪一个教室没有你的身影?就在前天下午,我在你办公室,看你作业改得那么认真,还说你工作也太认真了吧。你说岁数大了,精力差了,知识旧了,不多下点功夫的话,就成了时代的落伍者。自我调到中专后,和你共事十八年,我从未见过你跟哪个同事红过脸,跟学校提出过什么个人的要求,计较过什么个人的得失。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自发为你送行,让你高调离开吗?你是不知道的,我告诉你吧:那是你工作勤奋,低调做人的缘故!
长长的车队在绵绵细雨中缓缓前行。我乘坐的洪浩志同志的车子走在最后,我俩一路历数着你的点滴,称颂着你的厚道。细雨打湿了车窗,往事打湿了心房。
由于殡仪馆场地太小,门前的路又太窄,车子堵得很厉害,当我们的车子蜗牛般行进到殡仪馆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同事出来告诉我们,告别仪式结束了。遗憾的同时,我又庆幸,好亏昨天下午在你家里多看你几眼,否则将成终生遗憾。
回来的路上,我多次强迫自己要承认现实:你真的走了,不辞而别地走了!
你真的走了,从此,这个世上少了一条堂堂的汉子,多了一块冷冷的石碑。
2014-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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