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戏腔极尽风流,一抹笑魇极尽欢颜。
陌陌人生人如玉,戏曲楼台楼外天;红颜若水三千尽,朝夕过往不诉怨。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日的你淡染眉峰,勾染化尽人世的美;那一日的你静静站在戏台上,听幽幽的鼓声来缠绵过往的烟雨人生;你沙哑的嗓音在无声的素园中静静流淌,划过了他千疮百孔不再年轻的心,相对无言,因为不需要,你的一颦一笑早已印在他的心头。
你不知的是你唱了十六年,他听了却是一生;你演了十六年,他看了却是一辈子。时间太短,他怕他的一辈子走到了尽头。
在战火连天的岁月里纯洁的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世俗的一切在拼命地打碎你们努力编织的家。你从没见过他哭的样子,你也从没见过他为你拼命地样子,你见到的他从来都是你的天,你见到的他从来都是你的唯一。
可是那一年,那一天,夕阳一如既往的美丽而又残破。你看到迟来的他慢慢走到戏台上,你看到他在努力的微笑;你看到他手上慢慢滴下殷红的血,你看到他慢慢的跪在你面前;你看到他身上那朵你绣的彼岸花变成艳丽的颜色,你看到他慢慢的举起手中的戒指;你听到他说:“阿谨,嫁给我,好不好?做我今生唯一的妻”。
你来不及回答,你在朦胧的泪水中看到他慢慢的倒在你的面前,你听到你怀中的他说:“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你看到他的手慢慢的滑落在你的脸庞,你看到他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你听到他的心跳渐渐的停止,这一生,这一世,这一年,这一天,这一刻,你终于看到了他的眼泪,你也看到了你的天在这一刻坍塌了。
咿呀戏腔还在素园里悠悠回荡,只是那花色戏装已深埋心底,镜中人已不再似当年那般清柔,欢颜不展已多年。
某一天,某一刻,有些人,有些事,就这样慢慢的就不见了,丢在了那段时光里,丢在了那个黄昏时分;她似失语人一般默默坚守多年,不哭,不闹,不问,只是守着当年那座楼台,只是记得心中那段戏语。他走了,她留在这里,不离开,不后退,没有抱怨,没有过往,只念着他的好,守着他走时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