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尾巴阳光依旧不见消弭。
整个夏天就是在这种惶然失落的心情里度过的吧。看着不停跳动的头像眼睛酸的想要掉泪,然而吸吸鼻子又咧着嘴接下视频笑的开心。
总是冲完凉清清爽爽的走进网吧,然后染了一身的烟味出现在凌晨街头。恩,一个礼拜的时间并不漫长我却过得如同漫过了几亿光年一样。
刘晓坤。
刘晓坤一米八几的个子横在眼前,厚厚的绷带缠住了他的身体却掩不了那一身的不羁。阿姨对着耳麦念叨,他斜倚在床头无奈地笑。偶尔眉角轻挑,如同儿时那般顽皮。
空调太冷,忽然想穿过两个屏幕的距离去拥抱你。即使隔着几千公里。
其实彼此都知道,少年时的懵懂情愫早已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而被冲刷得面目全非。依旧是那个穿着滑板裤人字拖的阳光男孩只是眉眼间的稚气早已不知去向。
咬着阿姨递过来削好的苹果,手里的杂志随意个摊放在缠满白色绷带的双腿上,沉默的看着电脑。
印象中你从未如此安静过。敛去张扬与不羁,纯净如你。
叶奕曼。
那一头随意披洒的卷发使我想起彭晓童,那个如同人间蒸发的女子。
有着柔软长发的女子总是美丽的。眉眼间盛着无限温婉。
叶奕曼,印象中只是在吴鹏飞的QQ备注上看见过这个名字。一年了。
进过几次空间,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形同过客。
鼠标挪到主人头像,点击聊天。忽然想看看你那一头秀发,会否比照片的定格来得更吸引人。
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的一头枯槁以及明显疲惫的面容。我笑了,点击加为好友,兀自希望还会有下次机会。
于是乎,莫不相干的两个人有了淡如清水的交集。
小师傅。
小师傅是叫什么名字呢。恩,没问。
我知道他很耐心地带我玩8K,教我舞步,总是问我学的怎么样然后安慰我慢慢来。如果知道我其实只是三分钟热度的话不知道小师傅会有多郁闷。嘻嘻。
每次陪我慢舞心里都会有一些小内疚,你应该很无聊吧,虽然你总是否认。
小师傅给我的感觉呢,是很脚踏实地的。在现在的社会我想大概找不到这么用情至深的男人了吧。很想说可不可以看看他女朋友没敢问出口。
我并不喜欢网上认识的陌生人去问探自己的隐私。我想小师傅也是。
So,碰钉子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彭志华是不会做的。
只希望小师傅坚持了七年的爱情能够开花结果。加油。
刘曲言。
小猴子是刘曲言。我们的认识无疑是最闹剧滑稽的。
我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只是不小心按的太快把小猴子给踢出房间便遭到追杀。受不了过激语言的狂轰乱炸。
OK,换个用户继续上。
点击进入房间,结果看见DJ的头顶扣着三个字——小猴子。
几乎没把酸奶喷出来,你说,姐姐,等个人哦。我嘿嘿干笑。汗,刚泼妇哪去了?!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说我们吧。
蹦了第N次NO3之后,我无奈的叹口气,小三的命。
不想这样便惹了一场大火蹭蹭的焚上了身。
至于后来嘛,算是不打不相识。
阿凡提。
第一印象是:瘦。
和照片完全不一样。灰色对我来说有着很奇异的吸引力。能把灰色穿的好看的人同样具有。
所以看见你的第一眼便让我惊喜,其实并不那么糟糕嘛,和照片判若两人。照片上你穿紫色,是我衣柜里从未出现的颜色。
灰色和粉色,与我磁场相吸。就像当初逼着彭俊玉穿粉色T恤一样,我的脑子开始天马行空的幻想。
我以为你会比我小,结果你足足大了我5岁,一个半的代沟。然后我便酸酸的想,要是大六岁就好了。至于原因,嘘,秘密。
偶尔说些俏皮话,意外的觉得其实对着电脑单单聊聊天也并不是很无聊。
大侠。
大侠的名字叫陈笑航,人和名字一样阳光。看见我的昵称时硬是加了我的号,说,花痴,你悠着点,等会看见我可别口水啊。
我看着SP里大大咧咧的大男孩嗤笑出声,我说陈大侠,你不是艺术系出身么咋浑身找不出一丁艺术的影儿捏。
结果便有了辉煌的一幕。他往后一退,直接脱下T恤,硬是拽着一个衣角往镜头凑,一块巴掌大的彩色油印赫然出现眼前。
瞧着没,只是今天作业时不小心给蹭上的,嘿嘿。
我差点没摔倒,陈大侠,你就不能避避嫌么。他咧着笑得那个淫荡啊。
算哪门子艺术啊,不说我还以为是粉刷匠油漆工呢。
我用大号重新添加了他,掩嘴偷笑。果不其然——
好个花痴,我能吃了你不成,是不我是一恐龙你就准备将我困这小号里了?!
红磨坊。
一个顶着大烟熏的云南女孩,十九岁,名副其实的FZL。但不是属于我反感的类型。
看着她那一身重金属的打扮头隐隐疼了起来,我说其实你的气质很干净呢,怎么就喜欢烟花之地呢。
恩,她是个DJ公主,出没在龙蛇混杂的酒吧街,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似乎能嗅到她身上散发出Dior张扬的香水味,以及夜城的颓靡。
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是她曾向往的。
她说小妹妹我真羡慕你。我笑笑,我比你大二岁。她紧紧微敞的衣襟说道,真看不出来呢。
我指指身上有着米奇logo的连帽卫衣,两人大笑。
也许是过于寂寞,也许是寻求刺激,也许是金钱诱惑,也许是身不由己。
我望不见彼端的世界。更无法进入。
但循着城市的砖石瓦砾,我能感受你鼓动的心脏。至少,还有着鲜活的生命。
喜欢eason肆年时光。李楠的昵称。
也许是因为这个网名,我对李楠有着特殊的好感。
提起eason他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他说起初并不喜欢eason因为感觉他更像个谐星,因为并没有认真听过他的歌曲。只是学校食堂的屏幕上常常出现eason嘻嘻哈哈哈搞笑滑稽的一面。
谁都只得双手靠拥亦难任你拥有 要拥有 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李楠说eason是歌神这一点儿也不夸张。我点头,无可否认。
他的声音就是带着一股神秘的穿透力,能将所有深情绵绵密密的洒在你的心坎上。
我多么想见你一面 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无从追溯却那么真实的渗透着。
我不了解他,潜意识里他一直是个带着圣诞帽沾了满脸蛋糕的大男孩,笑容绚烂,单眼皮眼睛眯成一道弧线,镜头面前永远毫无拘束的搞怪大笑。
舞台上他俨然一位王者。不需要过华丽的铺陈与扮相,一个声音便足以令人臣服。
我喜欢他,因为他给了我梅艳芳的感觉。尽管大不相同,但是惊艳的感觉是如出一辙的。
孔雀绿的百褶裙。
笔记本上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墨水的清香融入鼻息。
总是能循着小小的痕迹回忆起关于某孩的点点滴滴,我的记忆力不好却将你刻的清晰。
les。我感动过错愕过纠结过也狠狠的心疼过。可是我要怎么开口才能够让你继续对我笑继续安然无事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无可替代。是你的代名词。我有没有说过。
我怀念的是。举着麦当劳的甜筒站在城市的霓虹下任灯光将我们都影子无限拉长。
在斑马线上你突然揽过我的肩膀大喊,冲啊弟兄们!然后大笑的看着红灯亮起司机们奇异的表情。
在台湾生活馆里淘到了垂涎已久小叮当铜锣烧。咬着牙买了两个揣在怀里,你不满的嘟哝大雄真是有福气,我们花了那么多银子却还要吃冰冻的。
2010年4月,我去深圳。你陪我疯了三天。
每到下午我们便商量着晚上到哪吃宵夜,我们计划着吃遍清溪吃东莞吃遍中国吃世界。
记得从福田出来的那天晚上,我们挨着肩走在路上,天气有点凉你一件衬衫一件马夹,双手插袋。
你突然问,阿华,你走了之后还会不会记得我。我说肯定的阿。
你说我和你那些同事比有没有特别一点。我笑着应承,心底却滑过丝丝异样。其实是那个时候我便意识到了吧,所以你坦白时我才没有被震慑到。
收到信息时我坐在舅舅的车上,明天便启程。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敲出一个字。
后来的躲避。一步一步拉远我们的距离。曾经的亲密无间曾经的耳磨丝鬓,我始终无法免俗。
“哈哈,如果你系男仔我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葛”
“唔系挂,你唔好吓我喔”
“嘻嘻,我点舍得吓你啊”
“哈 你个衰妹”
“走啦 靓仔”
ZJ,我只祈祷,我不是你最恨的那个。
向日葵是你。蔷薇花是你。晴天下雨是你。开心难过是你。
——你就是我的指南针,你朝哪我便朝哪。
——义无反顾么。
——恩,是的。
——即使万劫不复?
——即使万劫不复。
是游戏里开始是游戏里结束。网恋都是见光死,是我不愿意赴约的原因。朱雀桥上我们是夫妻,可在现实我们却是见面不相识的陌路人。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也有挥刀相向的一天。如果一开始便知道是背叛,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戮而不是儿女情长。
戴上了翅膀我还是无法找到天堂。
比起雅间我更喜欢大堂,小小的房间里都是散不开的沉闷空气,虽然安静但是窒息。
总是在最后一个钟换到小房间,透过大大的窗户望外面的逐渐放光的天,然后关掉显示屏趴着小眯一会儿。
习惯的取下有些硌人的手镯,让脸枕在手臂上。手镯磕碰到冰凉流理台面,清脆的声响异常动听。
对面楼下的早餐店已经开始忙活,老板是一对中年的夫妇。看不清表情,眼睛或许纵横着血丝,脸颊或许瘦削,两鬓或许开始渗出白发。
旁边的茶楼老板已经将一天的食材买了回来,独自将塞满三轮车的货物一一卸下。二楼厨房亮起了灯,也许是他的妻子正起来为刚刚上小学的女儿准备早餐,汗水打湿了背心,临开市还有两个钟,也许他还可以有个好觉。
白色路灯下一对年轻情侣手牵手的站在公交站牌下,奇异的搭配却让我笑出声,恩,男孩绿色POLO红色裤子女孩粉红色裙摆吊带加缀着亮片的热裤。
恩,的确很配。
尽管多么不协调也算给蓝灰色的黎明打上了一分色彩。
天光倾泻,拖着疲惫的身躯踏出了网吧,老人推着自行车从小巷里缓缓走出,蒙蒙亮的视线里我望见老人脸上沟壑般的皱褶。
一切都像无声时代的黑白默片里暮色四合的场景。或悲或喜。或哀或乐。
藏尽的是,我参也参不透的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