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大约20年前。
那一年,那英和王菲在春晚的舞台上唱《相约一九九八》,菲姐扎着哪吒头,恰好也是最近的时髦。
那一年,导演韩寒约莫十五六岁,是他参加新概念作文比赛的前一年,他可能还只是一个松江二中的普通学生,自由自在,也许偷偷想过也许不曾想过以后会拥有一个作家的标签。
那一年是九十年代的尾巴,是香港电影的辉煌时期,《英雄本色》、《古惑仔》,张曼玉在《旺角卡门》里难过到哭的送别刘德华,又坐在黎明的自行车后座上哼着《甜蜜蜜》,从英雄的挣扎到诗意的叹息,好像“呼”地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喜,不知是忧,一群人,被岁月赶着到了千禧年。
那时候流行牛仔裤、运动衫,那时候明星的照片现在拿来看依然是时尚icon。
20年,对于时尚,好像是一个轮回。而对于每一个人,似乎也是某种循环,它不属于生死,而是关乎青春,理想和故乡。儿子快要成为父亲,父亲成为老者。曾经自在少年,到后来经验多起来,酒肉入肠,人事更迭,也不知算不算实现了理想,可但凡做个什么都关乎情怀。如果说《山河故人》说尽了一生的变迁,那么《后会无期》和《乘风破浪》的视角始终停留在一个长大了的“出走少年”,各有韵味,就像人生的任何两个阶段都无法拿来比较。其实《后会无期》侧重于自我,而《乘风破浪》是讲与世界的关系,儿子与父亲,个人与时代。
想想看,如果你回到父亲的年轻时代,和他称兄道弟,那会是什么样的状况?那个不够理解你的人他在这样的年纪是怎样生活的?
原来他英雄电影看太多还成立了“正太帮”,可是自己一进去没多久就成为了“高层”。
原来他也觉得自己取得名字很搞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他骂自己“缺心眼”?
原来未曾见过的母亲和父亲是相识二十几年的发小,可是母亲的原名叫做“牛爱花”。
原来他是想要成为杜月笙那样的人物,可是投资没有远见,碟片和BB机都成为了时代里的泡影。
原来他吃了几年牢饭是为了给那个几乎没有优点的兄弟报仇,可是却没能陪伴妻子与儿子。
原来一切如今的表情都能在岁月里找到它的源头。
而父母的年轻时代也是我们的童年时代,那个热血,如风的生命阶段谁不曾拥有?
只是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一个频频回首的人,是不会走太远的。与回首相反的,是诗与远方。似乎说起诗和远方,大多数人只听到了“远方”。但“诗意”才是即时的,最易获得的。你始终要着眼当下。即使老到只剩下了情怀,也许此刻陌生的经验依然会使你充满崭新的生命力。
从去年开始,似乎能够听懂陈升了,以前不知道他整天唱的什么鬼东西,长得也不是很好看,还掳走了奶茶的心,真是很费解。现在听他的歌《风筝》、《臭小孩》、《然而》,像是一种默契。这首《黄粱一梦二十年》,看电影时候忽然想到,别人说十年前是2007年,不是1997年,是啊,都这么长时间了。韩寒已经是我惟一执着粉过的明星了。而现在,已经能把作品与人品分开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