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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1月17日,那个跟贾平凹约定“寻个山圪崂住下,咱一边放羊一边养身子”的路遥,不辞而别,从此世间再无“哥哥”。
离开世界时,他才42岁,正值一个作家创作的黄金年龄。撒下长篇巨作《平凡的世界》和他最爱的路远(路遥女儿)便走了。
我第一次接触这部作品是在大学毕业不久。中文系出身的我,尽管求学期间老师一再要求,但或许是青春期与世界为敌的叛逆,我当时对它拒之千里,由于此,与它的遇见,足足晚了7年。当时看完,我最爱的是老二——孙少平,我爱他身上那股子阳刚之气和男儿志在四方的豪气。那一年,我22岁。意气风发。
这次再次提笔写这个选题,只是为了在全民热浪式追逐《芳华》热点时,静下心来,看看自己内心。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这本书里勾画了一个世界,一个见怪不怪的世界,一个走出去和走回来的世界。书中经典语句众多,曾经最爱“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与奋斗。”而今却唯独喜欢“不要见怪,不要见外。”
老大孙少安,从小便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六岁干农活,十三岁辍学持家,十八岁当生产队长……一连贯的生活压力,把他活生生压成了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黝黑朴实有韧性的西北汉子。他也有自己的爱情,但是不敢追,因为他太穷了,他跟她注定了不是一类人。
善良的少安也有自己的春天。后来他遇到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秀莲。秀莲是山西姑娘,她身上有少安没有的那种执拗的劲儿,她爱少安,爱,便不顾一切。就算你家是个“烂包”我也要跟你。
秀莲的爱,给从小受苦的少安带来了某种程度上的温暖。虽然每次经过青梅竹马的“爱人”润叶塞给他信封的那个路口时,他还是会心跳,但是一想起秀莲,他便埋头往家里走去。看吧,原生家庭带来的心灵创伤,是可以治愈的。只要你足够幸运。
老二孙少平跟他哥的性格截然不同。他就像一个斗士,永远高昂着头颅,他又像塞万提斯笔下的骑士,想拿起武器与世界为敌,可是又不知道哪件才是他的武器。他在给妹妹的信中说“我们出身于贫困的农民家庭——永远不要鄙薄我们的出身,它给我们带来的好处将一生受用不尽;但我们一定又要从我们出身的局限中解脱出来,从意识上彻底背叛农民的狭隘,追求更高的生活意义”他勇于追求真爱,他敢于反抗命运,他相信“天空不会永远阴暗,当污云褪尽的时候,天空上灿烂的阳光照样会照射大地,花儿照样会蓬勃开放,青草依旧会鲜绿无比。”他爱田晓霞,便大胆去爱,放开了去爱。晓霞死后,他伤心、他难过,却从不后悔,因为他爱过。他就是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哪怕是现在的我,也是羡慕他的,晓霞死后,他面对金秀的爱意却无动于衷,最终再一次任性地、反传统地选择了带着孩子地惠英嫂……
书中对人物地刻画之细微、对爱情描写之曲折,实在难以一言而尽。除了爱情,还有路遥对生活阶层的态度。例如,书中孙氏三兄妹的爱情在路遥笔下,都沾上了官场味儿。这一看似不经意的安排,其实流露的是从小受苦长大的路遥内心,对社会地位、社会身份的追求与渴望。
看到对“官场”的认可,一般人是不接受的,因为这不符合文人高冷的气质。路遥家里八个孩子,父亲又懦弱,路遥七岁时被过继给大伯,大伯家无儿无女,也穷。为了让路遥有学上,老人家每周末都翻山越岭,走到十几里地外的延川中学给路遥送用糠菜蒸成的“干粮”。后来糠菜也没了,她便拿根打狗棍,一路乞讨,把乞讨来的东西换成钱,供儿子上学。
人性有你想象不到的恶,但也有你想象不到的善。生活带给路遥的这种坚韧、矛盾、贫穷的性格,也都成了他笔下人物的命运。他挣钱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穷娘”(大伯家)送去,他得让他娘高兴高兴。但是太拼命的他,却让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最爱的女儿远远竟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生活从来没有彩排,只有freestyle。水要往东流,日头要往西边落,尘归尘土归土,谁也带不走什么。你幻想的人生是怎样?你立下的小目标实现了吗?太多问题他不给你思考,甚至不给你喘息的时间,便一下子就反翻页了。我们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不要妄自菲薄,要让自己在这个时代下坚强、独立生长,
也许你此刻正经历不幸,但是那又怎样,生活就是一个杠杆,此刻的不幸终会成为明天的下酒菜,此刻若辉煌也别太张狂,毕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都不能预见未来,别给自己挖坑。
活的太明白的,大多得不到。
不要见怪,不要见外。这是田晓霞帮孙少平换上崭新的床褥之后留下的字条。
希望平凡生活中的我们也是如此,于这平凡世间,安然前行。
如果你已经错过了那段历史,请一定不要错过这段情怀。致敬经典,世界依旧平凡。
(来源:公众号:子妤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