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的女儿说话时常常会加一个前缀,就是“我小时候怎样怎样,如何如何”,一脸的蜜汁自信,好像她已经很大了一样,好像她真的记得一样。反到是身为妈妈的我似乎已经忘了或者完全没时间回想小的时候了。闭上眼睛,听着罗大佑的《童年》(暴露年龄系列)开始在脑海中放电影。
我的童年在一条很小的小街上度过,有许多的小朋友。每天的日常就是一群孩子疯跑疯玩。在所有的游戏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捕蜻蜓。小街旁边的大桥下面是一片长满野草的斜坡,开始小的时候没有家人的陪伴是不让我去玩的,怕坡太陡摔倒,大一点被允许和邻居家的小哥哥小姐姐一起去,再大一点我终于被允许独自去玩了,并且得到了一个蜻蜓网。当时的感觉就是自己很了不起,终于是大人了,有装备了,甚至可以带其他的小孩了。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的自己不喜欢睡午觉,别的小朋友都睡了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斜坡上玩,拿着我的蜻蜓网从坡的顶上向下冲,像超人一样。现在闭着眼睛,我的皮肤似乎已经可以感觉夏日阳光的那种炎热,涩涩的青草味道,还有冲下来时耳边呼呼的风声。
而到了冬天,斜坡上都是冰雪,很多小朋友都用木板钉出的雪橇在上面滑。不知道为什么,我又不喜欢从坡上往下滑了。因为家人工作的关系,我有着全小街最炫酷的冰噶,不仅造型高大上,而且抽一下,旋转起来就会有嗡嗡鸣声,简直吊炸天。虽然我不怎么喜欢抽冰噶,但我很喜欢小朋友们的围观和艳羡的目光。其实,我喜欢的是小街人行道上的冰滑道。记忆中,冰滑道和小街一样长长长长长长……
忘了是哪年的新年我开始敢放鞭炮了。因为很小,不敢一个一个放,所以就一挂一挂的放。小挂的100响,大挂的200响。后来小鞭已经不能满足我的要求了,发现了更刺激的1000响电光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还没过年就把家里的存货都干掉了。大人实在受不了了就教会了我一个一个的放,哈哈哈。然后我又有了新兴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新年午夜12点大人们祭完祖放过鞭炮后,我就带着最喜欢的三个朋友去巡街,闻着浓浓的火药味,在厚厚的红鞭炮皮儿中趟过,如果发现了一个没燃着的鞭炮和烟花就像找到了宝藏,巡过一圈又一圈后,比一比谁的战果丰厚,然后大家一起点燃放了。感觉春晚的钟声、小街所有人就的鞭炮声、锅里煮饺子的咕嘟声都是不算数的,只有点燃我们自己找到的惊喜,哗啦啦轰隆隆,才算过了年,才算真的长大了一岁。
用力想用力回忆,可还是想不起自己的童年有什么惊天动地值得记录的大事,好像没上过台没得过奖,自然也没被逼着学过琴练过才艺。当然也没犯过什么大错,甚至没有打过架挨过批评。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细细碎碎地长大了。快乐也是简简单单的,就如同夏日街角一大车一大车的西瓜,冬天储物棚顶上厚雪里藏着的冻梨、冻柿子、海拉尔雪糕,还有不管春夏秋冬对面小卖部都有的威化、鱼片、麦丽素。
回想这些以前,总觉得要给女儿一个完美充实的童年。写完之后,忽然觉得父母能够给孩子最好的礼物,也许就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不需要懂事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