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混乱

第一个学期转眼就要进入尾声了，这就意味着期末考试也即将到来。整个班级如今也比往常安静了不少，每个人都在调整状态，各自复习着。身为班长的杭晨，可能为能维持班级里少见的学习氛围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最近终于放松了对木木的每日one call。木木也不再给杭晨抄作业单，当杭晨问她原因的时候，木木很直白地说了一句：“影响不好，你也该锻炼一下自己用脑子记作业了。”杭晨听完，说了一句好，拿过自己的小本本转身就走了。木木重新走回座位时，黎澈堆着一脸的笑看着她，木木被他笑的心里发毛，就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早上出门忘吃药了？”黎澈伸过手摊开掌心，洁白的手掌上放着一块橙色纸包裹着的糖，“喏，哥赏你吃糖，橙子味的。”木木疑惑地看着他“好端端地突然给我糖吃，无事献殷勤啊？”黎澈将糖塞到木木手里，“说了是哥赏你的，看你乖，不行么？”木木无语，把糖纸剥开将糖含在嘴里，囫囵地说了一句，“还不错。”不知什么时候，以晴拉着温洋靠了过来，张口便对黎澈说：“黎澈，我们也在这里，你怎么分糖吃却只给木木，不给我们呢？”黎澈听完她的话，从手里拿出剩下的糖，放在桌上，“要吃自己拿吧。”温洋随便拿了一块开始拆糖纸，以晴看了看桌上的糖，接着对黎澈说：“我喜欢吃橙子味的糖，可惜没有了，下次记得请我吃橙子味道的。”木木听完以晴的话，咽到一半的糖差点儿卡在了嗓子里。和以晴相处这么久，她只知道以晴喜欢荔枝味道的东西，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喜欢吃橙子味的糖了。黎澈听完以晴的话，并没有回应她，却看着一旁差点没被糖噎住的木木，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哥就请你吃个糖而已，你至于么……”说完顺手将木木桌上的水杯递给了她。木木接过水杯时无意间扫到了以晴尴尬的表情以及温洋古怪的神情。

中午吃饭的时候，以晴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坐正身子。其余三人被以晴突然的举动给吓到，纷纷停了夹菜的手，一脸疑惑地看着以晴。“我要开始正式的追黎澈了。”露佳朝嘴里塞了一口饭，“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惊天八卦呢？！就这事儿……”木木和温洋都没有出声。以晴说：“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行动，也许等过了寒假我们就会在一起了。”她冲大家眨了眨眼，“身为我的朋友，你们可要支持我。尤其是你，木木。”木木呆呆地看着以晴，只听她继续说，“你和黎澈是同桌，离他最近，不是么？”许久没有出声的温洋突然张口“以晴，这种事情一般外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要靠自己。”以晴笑着回了一句，“我知道。”

午休的时间，木木趴在桌子上想着以晴的话睡不着。自己喜欢黎澈，以晴喜欢黎澈，明明在知道以晴喜欢黎澈后，自己居然还是喜欢上了黎澈，最关键的是以晴是朋友。把关系梳理了一遍后，脑子里乱糟遭的，木木转过头用手使劲抓了抓被黎澈枕着的抱枕上的毛绒驴头。身旁的黎澈似乎被她弄醒了，从抱枕里抬起略带睡意的眼睛，低低地问她，“怎么今天不睡了？”木木看着他，叹口气说“烦！”黎澈把右手从抱枕里抽出来到书桌里摸了半天，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木木的面前，“吃完糖就赶紧睡觉。”木木看到桌上的糖，惊讶地问他，“不是没有这个味道了么？这个又是哪里来的？”黎澈再次把头枕进抱枕里，模糊不清地声音从抱枕里传来，“还不是给你留着的。”

下午再上课的时候，木木整个人都是恹恹的。两节课过后，以晴趁着黎澈下课出去的时候走了过来，将一张纸条给了木木，随后低声地说：“木木，帮我把这个给黎澈，一定要让他看。”木木皱了下眉，伸手接过了纸条。上课铃声再次响起，以晴快步走回了座位，在入座前，她又回头看了眼木木。黎澈回到了座位上，瞥到木木手里的纸条，问了一句，“手上拿什么呢？”木木把纸条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用右手轻轻把纸条放在了黎澈的桌面上，黎澈一脸不解的表情问，“什么意思？给我看的？”木木点头。黎澈打开纸条静静地看着，木木别过脸，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书。片刻后，黎澈拉着木木的胳膊问“这纸条是你写的？”此时地黎澈眼睛里有着一丝说不明的光彩，似乎他的问句里还带着一丝急于想知道答案的迫切。木木动了动被黎澈拉着的胳膊，摇了摇头说道：“那个……纸条，不是我写的。”黎澈眼中地光彩瞬间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那是谁的？”木木静静地说出了以晴的名字。黎澈把纸条重新折好放在了书桌里，然后看了一眼以晴的方向，用微冷地声音说，“下次让她自己给我，不用你替她来传。”

那晚以晴打电话给木木，问她黎澈在看完纸条有没有说什么，木木将黎澈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以晴在那边用兴奋地语气问着木木“他真那样说的？那下次我便直接给他。”木木略带疲惫地挂掉了以晴的电话。后来在期末的那段日子里，以晴再也没有通过木木传递过纸条，而是亲自把纸条交给黎澈。对于每张纸条，黎澈都打开看过，然后又合起来放回到书桌里，继续看书复习。木木终于忍不住问了黎澈一句，“嗯……关于以晴的事儿，你是怎么想？”黎澈根本就没有抬头，静静地说，“你早就知道她喜欢我，帮她递纸条在前，现在是替她打探我的想法了？”木木一时被黎澈的问题搞得语噎，只得磕磕巴巴地说“我没有，只是好奇才问。”黎澈翻了一页书，紧接着说：“没怎么想，先这样吧。”木木看不清黎澈此时的表情，只好止住了声音，不再发问。

期末考试过后，寒假便来临了。放假前一天，以晴因为家里有事情便提前请假离开了学校。剩下木木，温洋和露佳三个人慢慢地在校园里走着，温洋突然问木木，“木木，以晴和黎澈……怎么样了？”木木摇摇头，“我只帮以晴递过一次纸条，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温洋抬头看着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杨树，自嘲似地笑着说“想不到，我们之中还是以晴最勇敢，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温洋转身看着木木和露佳，苦笑着说，“其实，我也是喜欢黎澈的。”露佳听到温洋的话，一点儿惊奇的反应也没有给出。反而是木木，就站在原地，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混乱，全部都乱了，她以为自己喜欢黎澈，站在以晴的立场上看就很为难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温洋。木木声音涩涩地，“那……以晴那里，你打算怎么做？”“总归是以晴先说喜欢的，我是她的朋友，总不能抢她的，那就退让给她。”温洋是这样回答木木的。随后，温洋又说了一句，“这件事，你们知道便好，不要告诉以晴，我先回家了。”

看着温洋的背影，木木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她刚才的话，因为是以晴的朋友，所以不能抢，只能让。是啊，如果不想舍弃以晴这个朋友，那自己也应该和温洋一样退让吧。此时，身侧露佳看着若有所思的木木，直接丢了一句，“我沈露佳还真就搞不懂那黎澈到底有哪里好，搞得韩以晴，温洋还有你林木木一个个都魂不守舍的，你看着吧，早晚有一天，一个黎澈就能把我们的友谊全都毁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木木一个人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原来，露佳早就看出来自己的心思了，看似什么都不关心她，其实是她们中看的最通透的。温洋还未开始便已经决定退出了，那么自己也在其他人没有发现前停止吧，那样所有混乱的关系便可以终止了。下定决心的木木，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一步步向校门外走去。后来的后来，林木木终于明白，感情才是这世上最不能退让的东西。而她与韩以晴和温洋之间的友谊，也如沈露佳预言一般，因为黎澈而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