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脸书看到一篇报导,内容是写关於「同志非天生论」的研究报告,这则新闻底下引起了一小波的论战,其中有一部分的人士认为如果这份研究属实,就没有必要为同志争取权益,因为这意味着成为同志是他们的「选择」,所以就没必要为同志争取权益。
另外还有一个经常发生在我身上的争论是关於肥胖者权益的辩论,相信因为胖而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可以体会到这个社会对肥胖者的不友善,但是即使正方已经提出许多论述反驳反方的质疑与偏见,但是反方依然还是歧视的理直气壮,原因是因为「肥胖是可以改变的」,如果自己可以控制自己不要变胖,那为什麽不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呢?
从这两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社会的一种现象,就是我们的社会很强调人际间的同质性,我们的文化似乎不允许任何主流以外的现象,而我们的文化也不尊重这些主流以外的事物,当这些事物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做的并不是友善地去包容这些异己,而是我们透过群体压力去迫使这些事物与自己合群,尽管这些人他们提出的论点漏洞百出不堪一击,但是因为内心来自主流文化的「骄傲」,即使自己的论点再怎麽薄弱,在次流面前依然还是优越的相当有力道,你无论说什麽都很难去改变他们的歧视与偏见,无论你提出怎麽样的论点,在他们眼中你还是无比渺小。
说到这里,我想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人因为自己是主流而沾沾自喜,是因为我们的文化总是认为如果多数人的想法都是这麽觉得,那麽这个想法铁定是没错的,因为每个人的成长背景和想法都不一样,如果这些性质相异的人都抱持同样的想法,那麽这件事情到底有什麽好值得质疑的?
但是这个论点并没有意识到其实想法是可以透过教育丶环境与媒体洗脑灌输的,如果我们的环境一直充斥着对同志以及肥胖者的选择不友善的言论,加上众人口耳相传,我们自然就会觉得这一切好像都理所当然。然而我们的社会有一种相当可怕的地方在於,我们的社会不允许我们思考,也不允许我们提出问题,因为当我们提出我们的疑惑,就会被骂,就会被取笑,在众人的静默之下,久而久之我们就不觉得这些哪里有问题,我们就自然而然的接受这些歧视而侵犯别人的权益,但是这个歧视被指出来时我们不但不接受,还会气得跳脚。
但是回归这些问题本身,其实别人要选择当同性恋或者是肥胖者,那麽又有什麽关系呢?我们不会因为别人选了果汁而不选择可乐,所以我们就歧视喝果汁的人。放在这两个问题上也一样,人家选择的是他们觉得适合的生活方式,在没有危及到任何人的权益下,我们到底有什麽资格对别人的选择说三道四呢?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有什麽资格去干涉别人的生活,以及禁止他们过他们想要的人生呢?
其实追根究底是我们每个人在世界上太渺小,但是又希望自己有能力去影响别人,然而我们却没有实质的影响力,所以我们才需要藉由群众力量壮大自己。然而这种力量它既坚不可摧但又无比脆弱,因为一旦有次流文化的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的心就像玻璃一般碎了一地,深深觉得对方伤了他们的心,就好像有教会团体认为同性恋的存在破坏了他们的信仰,就好像有些「瘦子优越论」者觉得为胖子辩护的人伤害到他们一样,可是这些被主流文化深深伤害的次流群体,无论如何诉说他们心中的片体鳞伤依然不被人看在眼里,因为他们只留意他们的骄傲被伤害,而不在乎别人如何被无情的打压。
最终人都是自私的生物,人人想到的永远只有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当我们以为这世界的歧视或偏见都消失的时候,其实它就像蟑螂一样只是藏在我们看不见的诸多死角,我们会很奇怪为什麽有人会有差别待遇,我们以为这些都不存在,但你看不到只是代表你的头脑很清楚。这世界上有没有这回事?搞不好还真的有相当比例的人抱持着与你相反的态度,因此才会有人发声,才会有人去争取这些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脑袋不清楚却顽固的人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