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童年里那个疯子死了

2.爷爷是疯子

“以后你再去那个院子里就把你拴起来!”奶奶生气的说,我在想我被拴起来是不是就要和小狗做伴了,就要看家护院了!不过再想想,奶奶也只是吓唬我而已,就算被拴起来了,疼我爱我的姑姑也会救我的。想到这里也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捧起小碗吃饭时我在想,不知道那个爷爷吃饭了没有,偷偷的我把一块饼塞在了口袋里!想着怎么偷一点粥出去!直到扒拉完碗里的饭,也没想出好办法!偶尔抬头遇到奶奶的目光,赶紧避开!做贼心虚这词估计就是形容我那时心情的!吃过饭,奶奶在洗碗,我悄悄溜了出来!

夜晚已经来临,满天的星星,就是不知道月亮哪里去了。我爬过矮墙,进了院子,因为紧张,还摔了一跤。站在门边,我轻声地喊“爷爷,给你饼!”屋里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我看不清他的脸!“丫头,爷爷吃过了!天黑了,赶紧回家吧!”他说道。“那你一个人不怕呀?”“不怕,你回去吧,爷爷在门缝里看着你。”他不怕我就放心了,反正要是晚上让我一个人呆着,我会怕的!

走到矮墙附近,我看到一个人影在那里站着,像是奶奶!我慢慢挪近墙边,奶奶一把拎起我,“就是不听话,找一个疯子玩,那天他发疯吃了你,把你骨头都嚼碎了。”奶奶狠狠地说!

爷爷是疯子?躺在被窝里,我一直想奶奶的话,又不相信奶奶的话。问姑姑,“爷爷真是疯子吗?他不像坏人啊。”“他发起疯来拿菜刀砍人呢!你可不敢再去了”姑姑这样对我说。“他砍的是坏人,我是好人。”我这样回答姑姑,姑姑轻轻拍了我一巴掌,“疯子发起病来才不管你好人坏人呢,以后别去了!”

我有点相信姑姑的话了,况且奶奶也那样说。我庆幸我去时爷爷正常的很,没有发病,要是发病了,把我从门缝里拉进去,我不敢想象结果!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爷爷变成了老虎,要吃了我!

可是早晨醒来,我还是有些挂念爷爷,不相信他是吃人的老虎,只是心里也有了隐隐的恐惧。

3疯子死了

时光慢慢的过去,我偶尔还是会去见爷爷。

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给爷爷送饭,奶奶说她是爷爷的儿媳妇,住在不远处的东院!我去见爷爷时不敢再靠的太近,也会回答他的问话,只不过不再无话不说,变得小心翼翼!

秋天来了,我背上书包去上学了,认识了艳娜,丽娅,新霞等好多小朋友,放学后在一起捉迷藏,踢毽子,丢沙包,玩得不亦乐乎,常常被奶奶揪着耳朵拎回家。那个爷爷也被我抛在了脑后,偶尔想起,很少再去找他玩!

冬天来了,寒假也来了。虽然爱疯玩,学习还是不错的,拿了三好学生奖状,我拉着丽娅的手高兴的往家里跑去,要告诉奶奶,姑姑。我相信她们看到我的奖状,一定会笑呵呵的!走到路上,碰到我小脚的十奶,她正和我九奶聊天!(我家是个大家族,爷爷弟兄十个,也就有了十个奶奶,为了不混乱,就按排行叫着。)“那个疯子死了,早上儿媳妇送饭时才发现的……”听到十奶的话,我正高兴的心里有了淡淡的悲伤!

想到杏子黄时我在门外,他在门内,仿佛又听到他背诗的声音!他应该是一个儒雅的文化人,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呢?我想不明白,后来漫长的岁月里,我从别人的点滴里知道了爷爷的故事!那时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在他们的闲聊里还原了他的一生,不过也只是别人眼中他的一生罢了,他走了,也把一切埋在黄土里,好多人提起他只有两个字:疯子!

终于写完了这个爷爷的故事,那时候医学也没那么发达,现在想来,那个爷爷应该是抑郁症的一种,叫躁狂症。可是那时候对待病人大多是隔离,在禁闭的生活里熬完余生。唯一的善待就是给些吃喝,不知道关爱才是良药。哭泣!后面的故事里还会提到爷爷的过往,但愿对世人有些惊醒!

我会继续更新,这是一篇关于精神分裂症,抑郁症的写实文章,也许没有太多读者,但我还是会写下去,为记忆里那些人,也希望能唤醒病人的家人和亲朋,多些关爱,少些歧视,让他们更好的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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