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错了“秋江待渡”,突然才明白,是人在江边待渡船,而不是江天一色,秋急待人。我还以为,淼淼江水,巍巍青山,廖廖天地,在待人。
江与山,天与地面前------又加了一个时,秋时------人是很渺小的,船是很渺远的,渡,如灰白虚空中的一只飞鸟,可在可不在,可画可不画,却必然在,必然画,人心不过道出天心,因为,秋江待渡。广宇长宙,甚至“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逝,都在待,待一个小小的,模糊的人,待一只缓缓的,望彼岸的船。
“秋江”待渡,这“秋江”是什么?宇宙之神秘,江中水里的变,江岸石上的常?
题画诗里说有烟外,“茅茨落日寒烟外,久立行人待渡船”,又或许,是“烟外”,在待人。落日茅屋,有的屋子,人越往,离家越近,有的屋子,人越往,离家越远。秋江那边,是炊烟一缕,还是山路无尽?行人何为久立?
烟外待人,烟里,又如何不待。诗啊,歌啊,线条,色彩,那凝固的永恒的烟雾,你的秋江,他的鸢尾花,是虚渺的梦,真实的梦,心灵一颗,性灵一点,你相不相信,这世界青笛妙乐,梦亦待人。
被渡,人待吗?长安道阔,人不知老,枉劳秋江久相待。把人生看作艺术品,来雕琢。雕琢不难,是看作难。
筏乘如芥,难为止居,一时不得不登,一时不得不舍,浮生若寄,天地多情,莫忘,江阔水深,秋江待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