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望乡

又到秋季,熟悉的像昨天一样,却又是一个轮回了。

迎来这样一个季节的轮回,流逝的是生命历程中的青春,但我从不刻意死守年华,也不肆意挥霍人生。

连绵的大山,从嫩绿到青翠,到现在的秋意盎然,还是绿意浓浓,并多了丰收的厚实,还有秋花、秋草、秋果的点缀。

在山间的水泥路上,干净的一尘不染,哪怕两边是农田,收过玉米的地,有的都种上油菜,是纯纯的泥土香;还有绿茵茵的黄豆,已经缀满饱饱的豆荚,散发着微微的豆香;园子里的白菜、包包菜、萝卜、蒜苗长得很好,看着都想吃。地头路边还有一丛丛的野油菜,那是做浆水菜的最佳选择。

板栗熟过了,柿子泛红泛黄,庄稼、山果的成熟一拨接着一拨,忙碌中也悠闲,喜悦里充盈着满足,连老牛、老狗走在田间地头都是撒欢开怀的。

再过段时日,满山红黄橙绿相间,山洼溪边路旁全是金黄的野菊花,凉风吹过,落叶轻歌曼舞。其实,每年的秋天都是这样,而每年的这个季节回到故乡,总有满满的感触,那是亲切与踏实,还有轻松与温暖,连同土路上的牛粪,都觉得是故乡的气息,而故乡的任何生灵,甚至路边的歇气石墩,也仿佛能从我的脚步与呼吸中感受到亲切,我相信是这样的,它们也有感情,尤其对生长在它们怀抱中的人。

祖父辈们都老了,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影,无牙的笑容,时不时的咳嗽,让我很想多陪陪他们,听他们讲讲几十年的老故事,听听他们说道年轻时的简单生活,而我也揪心面对那一张张皱纹里含满经历的苍老面孔,我怕他们有一天突然离我们而去。在他们面前,我还是丢不掉孩子气,会逗他们,会像儿时讨要核桃或者一根自制的拐杖,我知道,他们喜欢热闹,喜欢被孙子们麻烦。

我家的老房子在秋意中更加孤寂,院角的月季花满枝头,却更渲染了老屋的孤独,桃树上缠绕着紫藤,今年花开茂密,一串串紫藤豆荚,挂满了牵挂。秋雨浸过的青瓦,长了一层似有若无的青苔,紫薇树上栖息的麻雀、竹梢中飞过的红嘴相思鸟、老杏树上欢唱的喜鹊、杜仲林里啄土的老母鸡……都熟悉得还是我生活过的样子……

这栋20多年的老房子,给了我冬的温暖、夏的清凉,也沉淀着生活的五味杂陈与生命延续,我在这里出生、成长、远嫁,女儿在这里蹒跚学步,点点滴滴都融进我的骨髓,如今,它孤独着、清寂着,独自面对四季更替、朝暮阴晴,独自承载荒芜与有朝一日不可避免的坍塌废弃……

秋阳静美,也有些许忧婉,回望故乡,牵牵绊绊的情绪无处安放;故乡也在眺望,那也许就是对远方游子的召唤与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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