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三宝,别哭了!”
农村的产妇总是有强大的生命力,生完三宝没几天,三宝妈就开始家里家外忙前忙后,谁叫自己上有老下有三个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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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三宝的的确确是个爱哭的孩子,一是先天有点营养不良,二是实在是饿呀!
因为超生,家里的粮食基本被没收光了,三宝的爷爷前两年才过世,农村的丧葬对家底薄的人家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三宝的奶奶也只能在家做点家务,家里老老小小五六张嘴都等着三宝爸爸来养活。
还好三宝爸爸是个不怕死、不怕累的主,虽然因为超生村里生产队队长的职务暂时撤了,但工分还是可以出的,加上为人豪气仗义,关键时刻左邻右舍也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可是那个年代,谁都不富裕呀,东家的半袋红薯,西家的半升米,连喂这三个小崽子都不够。三宝妈妈没奶,那点米铁定是用来熬米汤进了三宝的嘴。
“有我在肯定不能饿死你们。”三宝爸也是个活泛的主,河边网鱼,水田里挖泥鳅,池塘里捉黄鳝,三宝降生的第一个冬天,家里时常飘来鱼汤的鲜甜香味……难怪三宝后来逢人便说:“我是喝鱼汤长大的。”是呀,食不果腹的年代,各种河鱼山鱼常常是桌上的珍馐,三宝三兄妹居然没饿死。
可贫困始终是绕不开的死结,总不能让孩子跟着一辈子吃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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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三宝送人吧,李老师家三个儿子,就想要个闺女。”三宝爸爸提议。他口中的李老师已经提过几次了,说一定会善待三宝,好好教育,说不定以后还能上大学呢。
“唉!要是家里没被没收,你爹不那么早死,咱家房子没塌不用重修,我们是能养活的。”三宝妈妈抱怨道。
“废话,就算现在我也能养活,我能生她就能养她,养她一辈子。”三宝爸爸有点愤愤。是呀,谁愿送走自己的孩子呢,只是希望她更好罢了!
“那要李老师到家里来看看吧,好歹要给三宝断了奶。”三宝妈永远不争不闹,对自己的丈夫永远百依百顺。
三宝快一岁了,李家过来看了几次,态度却开始暧昧起来。“一岁了还这么瘦小,能不能带活呀,一看就营养不良。”是呀,快一岁了,三宝依旧夜夜啼哭,几根稀疏的黄头发,惨黄的小脸蛋,天天要躲在妈妈的怀里,确实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要不把老二给我吧。”李老师一眼看中了比三宝大两岁的姐姐,能跑能跳,会说话了,懂礼貌。
“这……”趁着三宝父母还在犹豫,李家连哄带骗把三宝姐姐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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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三天之后,门外一声长啼,只见老二已经站在门外,三宝妈妈冲过去抱了进来,从头到脚亲了个遍。
“我的孩子。”泪眼迷蒙中,父母大致知道了经过。李家好吃好喝好招待,老二就是不上当,大吃大喝三天后发现李家还没有要送回去的意思,就偷偷跑了,回家的路她认识,况且同在一个村两家隔的并不远。
“兜兜里有糖。”老二逃回之际还不忘抓了一把糖带回来给哥哥和妹妹。
此后,又有几家人拐弯抹角地来家想领养三宝或者老二,都被三宝父母回绝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的崽子你们带不亲。”三宝爸竟然有些得意。
后来,三宝爸爸带着三宝走村串户收黄花菜、收粮食,路过好几户人家,三宝爸爸都指着说,你看,你差点成了那户人家的孩子,说不定锦衣玉食呢,天天有糖吃呢!
“我不喜欢吃糖,甜死了,不好吃。”三宝知道父亲是跟她玩笑,可依旧很生气,可下意识会将父亲的手拽得更紧了。
说来也奇怪,后来三宝真的不喜欢吃糖,稍微甜一点就觉得腻,甚至讨厌,什么糕点、巧克力跟她是无缘的。谁知道是不是童年有阴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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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说起老二从李家逃回来的事,大家一致认为这应该是“三宝干的事”,老二那个没心没肺的肯定经不起诱惑,分分钟沦陷……
说实话,三宝自己也是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