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西涧》唐 韦应物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枫桥夜泊》唐 张 继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师大中文系今天的板报,除了迎国庆的内容,在报尾右下角的唐诗赏读里展示了全唐诗中这两首,办刊的同学说欢迎广大师生写赏析文章,择优下期刊载。
唐诗是中国诗歌的巅峰,这样评论不知道对不对,不过被人们神化了的李白,我倒是不爱,太过狂放,我喜欢细腻且感性的诗句。
仔细阅读《滁州西涧》和《枫桥夜泊》这两首诗,查阅了有关写作背景的资料,我得出的感慨是,一个有家的归属感,一个漂泊颠沛心头凝霜。
韦应物一生并不得意,为官三十载,因政敌打压,近二十年被贬谪于野。四十六七岁的时候,他再次被贬,在滁州这个远离朝堂的地方担任司马,跟白居易在江州的官职一样,青衫薄靴,大唐最低的官阶。
人所共知的是,韦应物一生崇佛敬道,心境淡泊不争,滁州司马官职虽然小,地方景色却美,难怪后世的欧阳修能写出《醉翁亭记》这样的千古名篇。
西涧是滁州西面的一处溪流河湾,韦应物公务之余经常携酒在此赏景。每到情致激昂则举杯高歌。
春天雨后傍晚时分,诗人再次来到西涧,幽草、黄鹂带来的意象,激发了他以自身比拟意象的感触,对于朝廷里的尔虞我诈,他早已不在意。“野渡无人舟自横”,滁州这个远离朝堂的地方,才是诗人内心真正的归属。
再来看张继这首《枫桥夜泊》,读完全诗,怎是一个“冷”字了得。深秋的夜晚,月亮落入西山,乌啼凄凉哀怨,天还有很久才亮,这时秋霜满天,真的是冷到骨头里。故园难归,壮志难酬,看着国家形势一天一天糜烂而无法挽救。
张继拜别苏州城里的老友,回到自己租赁的客船之上,一阵钟声透过寒霜,传到自己耳朵里,叩击在自己的心上,晨钟暮鼓,又该启程,何处才是一个飘零士子的家园?
两个诗人都是官场的失意之人,两个人都报国无门,韦应物随遇而安、天开地阔,他把自己比作没有人时的渡船,横纵自由。而张继,内心凌乱而不能自得,夜半之时从寒山寺里传来的钟声也无法抚慰内心的惆怅,这里不是家,漂泊的内心怨艾无比。
有着归属感的韦应物,急雨乍停之后依旧内心宁静自在,内心飘零的张继一首诗从头至尾都是内心的凄楚孤寒。
家在何方,在乎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