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圆月,灵泉寺下,把酒数繁华。今年月圆,山形依旧,不是故人家。
桂影凌泻润青石,古道掩华发。蟾宫姮娥应正好,千万里、玉光搭。
——《少年游 中秋作》
列车隆隆声不时从远处传来,似是又回到了当时在北京打工时凝望动车轨道的定格。那时独身一人前往北京,住在多年未见过面的姑姑家,做着一份觉得并没有什么前途的工作,而那不时驶向远方的列车,时时锁住我的目光……
如今,又出家门,近万里的路程注定了半年一次与你们的相遇。寒暑易节,物是人非。
不知这算不算是幸运,在我停留的地方,有与家乡相差无几的小山坡。可是,那上边没有千年银杏,也没有香火不绝的灵泉寺庙,它只是,相似而已……
我凝望那山,幻想着越过山头便是家乡古镇,泉水叮咚;我遥望那山,只因那后面迎接我的不会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我羡慕那山,它只需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何处尘土,何处故乡……
那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而我,踽踽地独行在此处。
我听闻,家乡开办了钧瓷文化节,中华内外,均有仰慕而来者。只可惜,故人不在故地,良辰美景不可见。文化节与国庆同期,情形自当繁华无双,若有留念,望发来容我同赏。
母亲,离家之时,你因谁来送我的问题与父亲发生冷战,不知此时可已笑颜重现?离家之时,你种的五色梅花开正艳,道是此时应是绿肥红瘦。
父亲,离家之时,你我侃侃而谈,天南地北,千秋佳话,如今万里相隔,纵见了绝妙佳段,也无人同赏;离家之时,你依旧受条文所限,赋闲在家,如今禁令已解,可是又有新作创成?
我的朋友们,离家之时,山涧戏水,醉卧清风,如今各自天涯,只念上元灯火下;离家之时,鲜衣怒马,志向远大,如今红尘洗濯,心间可还是少年?
天淡天青,微风拂过,千年银杏一叶飘落万里秋。
莫念我独身在外无人照料,我可以静坐格桑花海,思绪飘扬;我可以拥抱万千书籍,畅游远方;我可以手握自由之笔,描摹梦境;我可以闲卧碧绿草坪,云舒云卷……
半年之后,也不知我会成何种模样,不知父母白发又添几根,更不知朋友们那时生活可还自如。只道是今朝时光正好,乃是我诞生十八载之际,也是你们陪伴我渡过未成年之时。十八岁的远行,如梦如幻,是非难料。
我们相距近万里,纵有现代化设备可以见面,但那总归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脉搏,没有任何触感……
我抬头遥望那山,仿佛看到了山后的故乡;我独自欣赏那格桑花海,愿这心旷神怡也能陪伴两位,深夜好眠;我伸手握住一把月光,晶莹剔透,万里共婵娟……
我可以自己在这异乡保全,也望各位在故里健康平安。
长云漫卷蔽天日,山影依旧,不见溪流。花海无边人心沁,思绪飘零,飞往神州。
清风淡抚故人颜,月光通透,婵娟共有。十八远行惹人念,别君万里,便得书归。
——《一剪梅 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