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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院门
迎面就碰上柿子树
用愠怒的眼神瞪着我
心疼
它耗尽了三季的心气儿
才孕育出来的小红灯笼
刚褪去青涩
尚未来得及与姐妹们竞相争艳
一大早
就被不知哪儿来的毛贼
糟蹋了个七零八落
昨儿晚上
拉了小手指勾儿的美梦
可不是
这般凄凉的光景
泥土用昨儿的脚印
栽赃了我
得逞的灰喜鹊却在一旁浪笑
谁叫我的那点心思
总是日日鬼鬼祟祟地
围着老柿子树的女儿红
打转
嫌疑犯除了我还会是谁
惦记了整个秋天的甜糯
眼看着就要红火了
却叫身手敏捷的狡诈灰喜鹊
抢了先
其实，我之前的不放心
只是想顺便
偷窥自然孕育生命的奥秘
虽然不得不承认
老话说的没错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恼羞成怒的我
仍然
气急败坏地抓起一把泥土
掷向高高在上的窃贼
“都给我站住，不要脸的小蹄子们”
面对我愚蠢无力的讨伐
灰喜鹊们一哄而笑地散向了
我鞭长莫及的天空
party从树上转移到在云彩上
继续轰响
颜面早已荡然无存的我
又败走了一城
早就知道
我虚张声势的愤怒
奈何不了它们
这回，小蹄子们
更是把肚子都笑疼了
腰也直不起来了
昨个儿，懒了一下
心想
都等过了春天
等过了夏天
还等不了个秋天了
再多等几天
红得就更踏实了
就几天
我那窗台上就缺少了
它们红扑扑的小脸儿
一个挤挨着一个的喜庆
如今
失落寂寥的玻璃和窗台
都对我
冷若冰霜
得手的贼
嘲笑着
未得手的贼
谁也比谁的馋少不到哪儿去
只是拜托了
有点吃相好不好
吃一半浪费一半
终归是可耻的
一地狼藉之后
灰喜鹊啄到嘴里的涩
远不及我心里的一半儿
剩下的
拜托风儿
成全了蚂蚁的盛宴
明察秋毫的老柿子树
当然知道
谁是真正的肇事者
谁又是它松土、施肥、剪枝
这回却失了职的监护人
唉，春华秋实几多愁
原来满树的欢欢喜喜
不过是
为灰喜鹊做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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