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到了佛山,找到一家职介所,也在火车站附近,看上去很正规,屋子虽不大,却很像那么个样子。我让他们介绍我去一个厂子里做工人,他们看了我的退伍证,劝说我说有退伍证哪如去做保安,工资也高,一个月有七、八百,最后给我介绍了沙头镇的雅诺士。他们问我知道不知道沙头镇,我说不知道,于是他们给我说了一遍路线,又给我画了一个草图,我交了一百元,上路。
穿过整个佛山市(本来刚出广州时是想去肇庆,往广西的路上走,但是经南海过佛山时才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在郑州时白霞的妹妹说过她在佛山打工,一个“佛”字可能会出现奇迹,于是这才朝佛山而来),上了一座长桥,过了大桥后,走“石南公路”(石湾到南庄的公路,前者属佛山,后者属南海),当时天色已黑,一路问人,一路查看地图,(在石湾和南庄那里,有许多陶瓷装饰装潢材料厂家)过了南庄,上了一座大桥,是斜拉铁锁桥,是北江大桥,左拐进入西沙路,这里是西樵镇,此一路比较黑暗、僻静。不过厂子很多,几乎是一家挨着一家,一路上我就看路两边的单位的招牌,因为职介所的人告诉我,雅诺士很大,大老远就能看到楼顶的雅诺士几个字。走着走着,终于看到路左一座大楼,灯光辉映,楼顶篮色的霓虹灯围成几个大字:“雅诺士实业公司”,远远看去,显得格外显眼,眼前一亮,心想:终于到了。过公司大门,见公司院内淡黄色灯光通明,很是宽敞宏大,也有工人出出进进,心中想:这么大的单位,恐怕自己进也进不去。一路想着,先去投宿,明天再过来应聘。
又走了一段路,在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处,找到一家二楼旅舍。这是从雅诺士一直往东走,过了那个十字路口大转盘,又往东走,在“环球”宾馆、夜总会(后来才知这是镇长自己开的,属于他的产业)以西的丁字路口南边。
当晚,下边是好几家小饭店,外边是灯火通明的夜市夜生活,有很多露天台球桌、摆地摊的等等,我就在那里吃过晚饭,上二楼早早睡觉。
第二天,即11月23日,大清早我早早醒来,在阳台处看到旅店背面是一个厂子,厂院内保安们正在训练走队列,看着很严肃很认真,我洗漱完毕,吃过早点,去雅诺士应聘。
当时,在公司大门口站岗值班的是江西的杨友明和湖南的向志雄(后来才知道他们名字),我把车子打在一边,上前说明情况,进去值班室坐在一边,让他们看介绍信和我的证件,并和他们攀谈。杨友明瞎扯,说他是什么88年兵,他们态度很好、很温和,跟我说,说不定能应聘上,要肯定是需要,一会找科长,亲自跟他说。最后,科长过来了,我赶紧跑出去,拿介绍信给他看,他看了看我,问我有一米七几,我说刚好一米七,他带我到办公室,让我填表,这就算是录取了。我很高兴,没想到还挺顺利。
从11月23日晚上开始上班,到98年的4月18日结束,6月2日正式离开出发,其中5月6日离开雅诺士去黄维刚那里,整整半年多一点的时间,我学到了很多,看到了许多,见识了许多,经历了许多,其中的故事更是很多……
楼顶的“雅诺士实业公司”几个大字是原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写的,雅诺士是国内最大的床上用品生产厂家。正面的楼有前后两排,前面一排是个九层楼,后面的有三层,食堂就在后面这排的底楼,北面有一套别墅,南面临路的是展销大楼、办公大楼,再往东,南北两面是统一的四层楼,是厂房、还有库房、电脑室、会计室、总机房,保卫科室在北面的三楼,有连接南北两排大楼的过街天桥。
从中门出去,路东那一片就是宿舍区了。厂子有一厂、二厂、三厂,衬衫厂、映花厂、服装厂等等。公司中门出来就是宿舍区了,宿舍区内有包装车间、扎包车间、选棉车间等。
公司老板姓李,张总是总经理,是他姐夫,还有陈总、周总等,其中张总和陈总都是军转干部。科长张明,大家背后都叫他阿明,叫他大傻(因其长相有点儿凶恶,跟香港的成奎安类似,所以大家给取了个外号叫大傻);副科长叫温剑鸣,大伙背后叫他老温。队员有:李洪武(本名实际上是朱洪斌,用了朋友的退伍证来当保安,所以叫李洪武,一班班长,是湖南的)、柏小红(退伍军人,是四川的,二班班长)、宋德喜(河南的,柏小红走后成二班班长)、陆坤(退伍军人,广东的)、汪民海(后来来的,退伍军人,海南的)、黄维刚(湖南的)、杨友明(江西的)、单朋荣(后来来的,退伍军人,江西的)、冯文专(后来来的,退伍军人,广西的)、冯文体(冯文专的哥哥,广西的)、贺建朝(外号大山东,山东的)、贺建泉(外号小山东,山东的,三班班长)、黄江涛(后来来的,退伍军人,江西的)、符强(广东的)、廖冰(退伍军人,广西的)、陈杰新(广东的,科长的小舅子)、黄群发(后来来的,退伍军人,广东的)、刘烈慈(后来来的,退伍军人,广东的)、邓建辉(退伍军人,广东的)、张二红(河南的,这也是用的别人的名字,他本名不叫这个)、农从早(后来来的,湖南的)、谢建成(后来来的,退伍军人,湖南的)、唐海波(退伍军人,湖南的)、吕锦辉(当地的,他后来不做保安去卖鱼了,他老婆在厂区打扫卫生,他跟我关系不错,过年请我吃饭,经常和我下棋)、还有一个河南的保安小伙(记不清他名字了,后来犯错误让大山东打了,几个月工资扣了,下场很惨)。其他工友还有:胡君丽(四川三台的)、张娅(湖北的)、吴荣娣(江西婺源的)、“黑白无常”(两个都是湖北的)、“冷面杀手”易桂琴(湖北的)、还有丰跃琴(湖北的)、龚文菊(湖北的)、胡素珍(湖北的)、朱春华(湖北的)、还有一个湖北少妇,长得很漂亮,就是行为不检点,经常卖弄风骚,和很多人鬼混;还有陆坤的女友王爱雯(湖北的)、廖冰经常调戏的那个小姑娘(湖北的)、胡玲(河南的)、还有那个晚上打水向我求助的那个女的(湖北的)、还有二楼宿舍隔壁的几个湖北妹子、杨友明的马子(湖北的)以及他妻子、向志雄的爱人、老李的爱人、还有一些司机朋友,给老板开车的叫林喜文,也是个退伍军人,就本地的;还有一个机修叫秦剑,他女朋友是湖北的(对我很有意思,后来从展销大厅的导购小姐去了总机房);还有电脑室的那个本地广东妹(是她教会了我几句广东白话,有次还送给我一个杨桃吃)、还有一个河南少妇(是公司某个经理的爱人,很美,他老公也很英俊)、还有张总的秘书,那个四川女子;老板的姐姐(分厂厂长)、还有选棉厂的老焦、湖北那个牛逼的机修(听说以前和胡君丽找过几天对象)、还有胡素珍的表哥表嫂(人挺好)、有一个小姑娘(湖北的,长相清秀,白白净净,脸也很小,看着很是小巧玲珑,也就十五六,他爸爸承包了公司墙外的渔塘,旁边还搭了个房子)、还有几个陕西女的、几个江西女的;还有人事部那个女经理(广东的),宿舍大门南边有一个小卖部,是一个湖北小伙开的,人很不错……厂里打工仔打工妹很多,据说连分厂加起来共有一万多人,发生在这里的故事也很多、很精彩,且看我慢慢道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