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庆幸,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愿意和我分享她的故事。我一边盯着手机,一边注意着微信上“正在输入”这几个字样,我心里不觉一阵紧张。“她要向我讲述什么样的故事呢?”“为什么选择我作为她的倾听者呢?”我心里一阵忐忑。说实话,我确实被她不凡的气质给惊艳到了,不仅是她迥于一般女性的深度观察力,更是她那始终保持独立思考的不羁灵魂吸引了我。特别是她对当下正在流行的“美”的定义进行了批判性思考。她是这样说的――
美没有明确定义,它是放射性的,在现实生活中结实存在着,没有等级高下,在欲望的盛年里爱美是天性。然而社会的过度追求美会丧失一种平衡感,尤其是社会中的女性普遍面临着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正是来源于大众关于“美”千篇一律并且毫无现实意义的审美标准。糟糕的是,这种单一化的审美标准通过各种形式已经渗入了青少年的世界里。追求美是每个人的特权,但同时也扭曲了另一类人。
她特别举了一个列子,来说明大众审美的畸形面。“比如在最新一期《美的定义》中,schuller着重捕捉了社会中女性对美的看法。大多数女性对人造美的理解比较片面,令人吃惊的是有人甚至认为“自然美比人造美更低等”“重要的不是内在,而是别人的想法”。”这一点着实也令我很吃惊,我们的女性怎么突然不自信了啊?难道只有通过别人的眼光才能发现自己的美吗?我们的女性对美的审美认知已经贫穷到如此地步,这是我不曾想到的。
这不仅让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所有的女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活着呢?尽管从幼年时代起,我便开始细细观察我身边的女性。我从她们突然从面部浮掠而过的表情暗暗揣测,我怀着如履薄冰的心情和女人们打着交道,简直比在显微镜下观察洋葱表皮细胞还要吃力。然而我对她们依旧一无所知,她们有时候跟你形影不离,有时候又对你弃之不离,让我感到深深的厌烦。“女人究竟是怎样一种动物?”我总是被这样的焦躁感搅得心神不宁。我对近与徒劳无益却又严加防范,表面温文和雅背地里却又诡计多端的女人失去了信心。但我又从女人温暖的怀抱里慰藉我那漂泊流转的失落感。关于女人,我还是不懂。
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孩子在跟我聊天的时候,还谈到了她的自卑。“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像我这样每天花很长时间打扮,并乐此不疲,其实是为了掩盖自卑的心理。我内心极度自卑,你信吗?”她笑着对我说。“不信,怎么可能的事。”我摇摇头说。“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说,女人打扮得越漂亮,她就越受到尊重;她越是需要工作,绝佳的外貌对她越有利;姣好容貌,是一种武器,一面旗帜,一种防御,一封推荐信。”她自信地看着我。“打扮不仅仅是一种修饰,更重要的是能带来自信。”尽管现在的她充满了阳光积极向上,但谈起那段灰暗岁月的自卑时期,她不禁顿时黯然神伤。“我从小是个留守儿童,跟着外公外婆长大。老人一般关心你有没有吃饱穿暖,不管你穿得好不好看。所以我在同龄中显得格外土,裤子短了也没在意。常常被女生私下说,裤子都打秋了还在穿。每天急急忙忙骑自行车去学校,冬天风又大又冷,我通常被冻得手脚冰冷。记得有次下课后,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嘲讽我说,你没梳头发吗?看你的鬼样子就难受。我面红耳赤地低了低头,尴尬地笑了笑,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装满了羞愧。因为青春期的悸动,看见别的女生漂亮热情地和男生相处,寒酸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性格内向沉默,和男生说话就脸红,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下课后就望着窗外发呆。唯一让我努力增加自己存在感的是,老师表扬我的作文,在全班面前念,并在结尾若有所思的写上,你的思想已经是高中水平,但唯一的缺憾是你写的太悲了。就这样初二暑假,我说我要改变,各方面都要,我便开始拉头发买衣服,想要漂亮的心不断鞭策我。为了聊天时能和人家多点话题,我目的性地阅读各种各样的娱乐新闻,到学校后也大胆地跟同学交流。后来也因这份乐观自信也认识了不少朋友。但我所努力拼凑的自己,和我应该成为的我,都走在应该走的路上,可我依旧自卑。这种自卑不是一件漂亮衣服或者一支口红所能弥补的。和很多人一样,这一路走来,带着恨和泪水,贬损每个只看外在的人,反感人性的现实黑暗。但同时我也变成了这种人或者接近这种人。不管怎样,我还是灰姑娘,哪怕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私下还是得暗自辛劳地捡着煤渣。你所看到的只是竭力努力让你看见的我,不是最原本真实的我。外表装模作样,内心歇斯里底,说的就是我。”我听完,我愕然了,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思想怎么可以那样深沉,在当下普遍浮躁的社会,勇于这样剖析自己的女孩确实不多见。
在此我深深地感谢,并发自内心地向她说声谢谢,谢谢你选择我作为了诉说对象,也谢谢你说出了我们大部分女性的呼声。可以说,是她让我重新找回了对女性的信心,她的内心存在着我一直要寻找的世界上最优美的精神。她像瓦尔登湖那样沉静,却又如烈焰般炽热,优雅与狂野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验。
山本耀司说,男人应该舍去必须舍去的,才能拥有美的表现。愿美好的你舍去曾经的那份自卑,重拾那份自信,生活不仅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也愿美好的你下课后不再盯着窗户发呆,多出门闯荡闯荡。更愿美好的你不再是以前的灰姑娘,不再暗自辛劳地捡着煤渣。相信自己,自信的女人最美!!
以下是那位集美貌与才华的女子的日记:
寻找世上最优美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