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这段日子,仿佛回到春天。接连下了很多的雨,到处湿漉漉的。晚上得闲到楼上看花,才体会到老杜“花重锦官城”的“花重”了,许多不堪负荷的花瓣落了一地,在雨水中凋零的花,略带寒意。在盛夏即将来临之际,莫名让人心伤,侧侧轻寒剪剪风。怒放也不过是昨天的事,那每一小朵的生动围拢聚合成一丛丛一簇簇,像一个个生机勃勃的小生命。但转眼,光阴无痕,岁月迅疾……
整个周末都奔波在路上。接孩子回家,送孩子返校,还有一点自己的琐事。雨中的高速公路,雾气腾腾的。那么多的车子都在奔赴自己的此时或彼时,那么多的人奔波在路上,为了各自的行程和生活。坐在车里副驾座位,听着熟悉的一首首歌,有一刻几乎忘却尘世的纷纷扰扰。是的,你常常一个人沉浸在某种情绪里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
我想自己也属于乐观的“悲观者”。虽然骨子里认识到生命的虚无,也无心追寻或赋予它什么意义。但仍愿意活得真实一点,赤诚一分。无论做什么事,都希望不违背本源和初衷。努力去试着“好好生活”,努力做到“达观和善”。但总有事与愿违的时候,也总有些违和的声音试图撕裂、撞击你,毕竟很多人很多事不能勉强,也难以掌控。忽然,你发现你不再那么焦灼不安。因为你清楚,正因为不同,所以每个人得以成为那个所谓的独一无二的自己。多年前不是写过——人与人之间曲解误会比心心相印容易得多。于是,释然。并且庆幸时光过去,你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周末和孩子在一起,为她做好吃的榴莲酥和香蕉甜点,鲜榨苹果汁,看她美美地品尝。雨天,忽然静寂下来的傍晚,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不仅是物理空间上的,还有心灵上的小小满足。是啊,纵使世界再大,山水再辽阔。我要的,也不过是这分寸之内的静谧安详,内心的稳妥安放。
雨天适合读点闲书。叶芝的诗集《寂然的狂喜》,那么唯美而梦幻。在嘈杂的生活之外,你还有个独我的小世界,便是福祉之一。《在那些柳园的下边》——“她教我把恋爱看轻易,一如枝头生叶……她教我把生活看轻易,一如堰上长草。”轻柔,忧郁,令人沉醉其中。生活了多些这样的时刻,你才成为你自己。
也许在我们看似偶然的旅程里,隐藏着些许必然;而仿佛必然的征途里,又藏匿着许多有趣的偶然。一直很感激遇见的人和事。十年过去,二十年过去,有些人从未走远,相互陪伴,风雨同行。譬如老友之间,无须多言,却句句入心。为了这样的爱护和守候,你也应该活得更好一些。
午后,有几缕阳光洒落在阳台上。接连不断的阴翳散去不少。蓦然,你想念文字了。那是最慰藉心灵的一种回归,最陶然自得的性情抒怀。
放弃午休,在简书的手机界面上,涂抹着文字。最后,再读一行叶芝的诗吧——“我要起身前去,因为每夜每日/我总是听见湖水轻舐湖岸的低音;/站在马路上,或灰色的人行道上之时,/我都在心底里听见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