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和三年级的吉后以西小同学约好今天一起去爬山,整个一上午都没看到她的踪迹,自己枯坐在图书馆读完了最后几页《杀死一只知更鸟》,心里盘算今年11岁的小以希在家忙着做饭还是洗衣服呢?吃过午饭就看到小以西又穿着那件黄颜色羽绒服出现在学校,答应老师说来就真的来了,是一位特别讲诚信的小姑娘。
正打算和小以西出门的时候,王老师自告奋勇要同行,这自然再好不过,和王老师说起来还缘分不浅。曾经看过一句话:世上有四种人感情最真,一起同过窗的,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分过赃的,一起嫖过娼的,我和王老师竟然在同一所学校毕业算是同过窗,家乡也是在同一个地方,身份证号码的前五位一模一样,现在又正巧睡一张床的上下铺,这感情恐怕放在酸中之王的王水里也融解不开了。
一边走一边询问小以西上午在家里是做饭还是洗衣服,结果全都猜错,小以西说上午一直在家带孩子,把弟弟背在身上。三个人顺着羊肠小道正在往山上爬,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喊,“王老师,王老师”,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四年级的拉都同学在山沟里喊我们过去,询问拉都在那里做什么,拉都说家里的母羊生了小羊让我们过去看。
小以西对这里地形特别熟悉,领着我们一会儿就走到了羊的身边,母羊身上覆盖着黑白棕色混杂的毛,一只纯黑色的小羊依偎在羊妈妈肚子下面,羊妈妈在用前蹄抚摸着另外一只和母亲相同肤色的小羊。拉都和我说,昨天母羊晚上没有回家,然后今天拉都和妈妈一起出来寻找失散的母羊,在这里发现母羊生下来两只可爱的小羊宝宝。
望着肤色不同的两只健康羊宝宝和妈妈卧在一起,十分替他们开心,他们无疑是很幸运的。人类出于自身繁衍后代的需求不提倡近亲结婚,对自己要求的严格到了动物身上却恰恰相反,人类为了所谓的“优良血统”而数十年将纯种猫狗近亲繁殖,如今导致了诸多问题,所谓纯种猫狗轻者有先天性缺陷,重者患了一系列威胁生命的病症,人类手下的是生命,不是产品,并不存在标准化和优劣,生而平等,他们都有健康活下去的权利,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欲而损害其他动物的健康良知何在?
拉都和妈妈一人抱起来一只小羊准备回家,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我也顺便抱起刚出生一天的小羊合了张影。拉都和妈妈抱起小羊走在山路上,母羊一看小羊被掳走,什么都不顾大声咩咩咩叫着紧紧追随在拉都母子身后,生怕自己的小羊受到任何伤害,可见舐犊情深。
告别了拉都母子和三只羊,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小河边,小河清澈透明,有几位彝族孩子在河里洗澡洗衣服,据说我们喝的水也是取自这条小河的上游地区。初春三月,万物开始复苏,黄草丛中泛出点点新绿,生命的奇迹又一次出现在面前,好象是新生儿一样,活力、朝气、喷薄欲出。用李白的“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之句形容恰到好处,坐在大石头上拿出手机,4G信号竟也被美景所折服,陶醉的很深很彻底,丝毫听不到我的呼唤声。
在河边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玩起来石头来,从水里捞起一块石头拿在手中端详,像猪血的颜色。有些石头很软,在坚硬的石头上轻轻一划就减少一部分躯体,手上再用点力,石头就粉身碎骨。
沿着小河继续前行,在微型瀑布的下面,一池潭水清亮透明美不胜收,硕大的鹅卵石沉在水底,有数不清的小蝌蚪在这里等待蜕变,在不久将来他们会像爸爸妈妈一样长出四条腿,在水陆都通行无阻。瀑布带来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水泡缓缓前行,小水泡从出生到死亡要以秒来计算,比较而言能存活一天的蜉蝣可称得上高寿,好在他们都不会为自己短暂的一生长吁短叹。
返回途中,又偶遇在河边玩耍的拉都,我问他在家里是否有肉吃,拉都说过年时候的肉还没吃完。摸着自己有些空荡的肚皮,不禁感慨一句,伙食比老师吃的还好,老师已经吃了两天素食!拉都听闻此言要给老师送些肉吃,想想学生以能吃到肉为荣,而我好像对吃肉并无太大期望,好说歹说才打消拉都送肉的想法。说来惭愧,自己在拉都这个年纪时,吃肉都是抱着一盆辣牛肉当零食吃。
连续两天外出溜达,人困马乏,体力不支,看着小以西像没事人似的走回家,感慨花开知时节,草木又一春。几多风雨来,韶华堪比金。看着照片中已经不再年轻的自己,轮回的辗转,岁月的蹉跎,只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活得有趣一些便再无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