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何姐和我两个人。她说,她初中的时候有个很好的闺蜜,她们是同桌更是舍友,她们走哪都要在一起。后来有一次老师安排大家自己选同桌,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的闺蜜,但另一个姑娘也选了何姐的闺蜜。
“在那个时候,我只希望听到她说她已经选了我当同桌了。可那时,我等啊等啊等,她什么也没说了。她俩就做了同桌了。那天我哭得很厉害,就算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年了,那时候的伤心想起来还是很真实。”何姐说,“其实我这个人是不适合住校的,我自己呆不下去。但当时我的那个闺蜜是住校的,我俩又是同桌,如果再住宿住在一起,不是就更有玩头了吗?我就为了每天和她在一起,我就和我哥说我想去住校。可是那天她什么也没说,我就很伤心,自己哭着回宿舍收拾行李狼狈地想要回家去了,但那天,来了三个同学帮我收拾。”
“那后来呢?”眼前的何姐已经是三十七岁了,可是她讲述回忆的时候,却让我觉得,青春的曾经与后来都是本大众的故事。我们的很多经历并不算独特,却都喜欢亲身体验的难以忘记。
“后来,我和那三个同学玩得很好,我忽然间发现,以前每天都要黏在一起的闺蜜,离开了她,自己还是可以玩得很开心。”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大家就都结婚了,各自围绕着自己的家庭忙的不可开交,除了同学聚会,其实能见到面的机会寥寥。后来我当时的闺蜜也有来我这边,我和我老公也很热情地招待了她。她还对那年的事情怀有歉意,毕竟她也是真的对不起我的诚心。我早已不再计较。只是,我也清楚我再也不可能对她那么好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想起我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同桌,我们邻座的时间不过一个月,但他承包了我关于一个好同桌近乎所有的记忆。即使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只要提到同桌,我脑袋里第一个想到的也还是他。
他对我的影响绝非是何姐对闺蜜的依赖,而是习惯的见识。是,只能称之为习惯的见识,而不是能说是养成。他有着严谨的思维和作风,他做题的草稿纸都是码了题号整齐的写下来,笔记也是一节一节的规范,东西都是收拾的整齐而规律,老师讲的点拨几下就懂,我时常惊讶于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聪明勤奋自律和成熟,不论在哪一点上,我都难以望其项背。我们有天南地北的差距,但那时却有要好的关系和同桌的默契。
可以说,他影响了我高中时期的很多习惯,更给我不一样的视野。在那个更多人对未来只能看到大学的时候,他却能看到更远的打算,很多人感叹青春的迷茫时,他的方向已经开启了一半。
当时的我,就像何姐对她的闺蜜那样,对我的同桌怀有最大的诚恳与敬意,不同的是,何姐和闺蜜的故事后来没有了后来,是因为当年那道坎将时间隔成了陌然的两节,心可以释怀却永远无法再穿越时间。而我和我的同桌,散了就散了,联系断了就断了,没有理由的背后,其实有个更残酷的理由---那就是你所能想到的所有理由。
曾经很长一段的时间里,我都以为坚持不懈地联系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直到后来我看一档节目,主持人讲了个故事,“我和一个朋友闹得有点僵,后来,我打电话给他,他不接,我就再打,不停地打。直到最后他真的接了,他居然说,你烦不烦呐?到底有完没完?”
在我们没有联系的那些日子,我曾发过无数条短信,打过无数次的电话,写过无数次空间的访问,申请过无数次的好友请求,说过无数次的假设式对不起(如果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可当我终于联系到他的时候,却也不过是一句“你干的真漂亮!”是,彼此互不理解的无辜。
我终于明白,我是很无辜,但那样做确实并不恰当,只能让对方觉得很可怕很厌恶,所以被厌恶的也丝毫不缺乏理由。可既然你已经厌恶了,我也真的没必要继续怀有宽敏的心。这世间有太多的以德报怨,而又何以报德呢?倒不如,我们始终就这样势均力敌地互不相欠。
我感谢你曾经光顾我的人生中一段迷茫的时光,在我最不知所措的时候给我亮了一道温暖的光,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依旧对你长达两年的没有回音耿耿于怀。有时候,感激与介怀需要分开来称量,我感谢那时的你,却永远介怀后来的你,这并不矛盾。
有人说,没有故事的后来,是两个人的选择。可是,这样说,对最后太久才放弃的那个人来说,是不是太过委屈?我用人生最好的两年等候,却始终换不来你的半分消息。
青春电影里的那些人也在等待,她们在等一个说服自己的答案,而后来的后来,时间空白的回声——说服了我。我们像很多人一样,曾经很要好过,可是终究没有后来。
再后来的后来,有关你的所有故事也不过寥寥几笔,可我再也没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