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春秋》札记(十一)

(28)以后,克洛伊索斯渐渐平定了哈律司河西边的几乎所有民族。继续保有自由的只有奇里启亚人和吕奇亚人,其他的部落都被克洛伊索斯征服,成为他的臣民。这些部落包括吕底亚人、普里吉亚人、美西亚人、玛利安杜尼亚人、卡律倍斯人、帕普拉哥尼亚人、杜尼亚和比提尼亚的色雷斯人、十里亚人、伊奥尼亚人、多里斯人、爱奥里斯人和帕姆庇利亚人。

克洛伊索斯既然不能向西进攻希腊地区,他就把目光放在他周边的部落上,他征服了他们。

这里我们发现一个强国君主继位的规律,在新君主继位时,似乎都要对外发动战争,似乎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似的,不管西方的吕底亚人克洛伊索斯还是东方的宋殤公。

五年春,公矢魚於棠。夏四月,葬衛桓公。秋,衛師入郕。九月,考仲子之宮。初獻六羽。邾人、鄭人伐宋。螟。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宋人伐鄭,圍長葛。

鲁隐公第五年,春季,隐公到棠这个地方去视察渔民捕鱼。鲁国是一个滨海国家,渔业是一个主要产业,所以他前去视察指导。

夏季四月,卫国举行桓公的下葬仪式。卫桓公就是被公子州吁刺杀的完。卫国在杀掉州吁选择公子晋担任卫君后才给桓公举行下葬仪式。

秋季,卫国派出军队攻打郕国,因为郕国上一年乘卫国州吁弑君的内乱攻打了卫国,这次卫国稳定局面后报仇雪恨。这里我们看到了东方的春秋时期,各诸侯国似乎都发展到了一个瓶颈期,只有对周边邻国发动战争才能发展自己的国土和经济了。是否是西周经过几百年的分封制度的发展后,原有的国际关系已经不能适应各国的经济增长的要求了呢?各诸侯国的国君从各自国家发展的利益出发,开始向周边邻国发动战争,以求本国的经济和人口的发展。所以,三天两头需要会盟或战争。

隐公五年九月,隐公的后母仲子的祭祀宫殿建好了。鲁国开始用六羽的祭祀仪式。也许这种祭礼之前从没有诸侯国用过,鲁国强大了,似乎想通过祭祀仪式来突破原有的约束,跟今天一个人发财了,想彰显一下自己的财富一样。就是炫耀啰,但是一旦开了头,各国就会学习模仿。就形成了一种新风尚了。孔子用一个初字点出了鲁国的不好的带头作用。暗含批评。因为孔子是反对厚葬逾越礼制的。

九月份还发生了邾国、鄭国联合攻打宋国的战事,应该是郑国报去年宋国组织蔡国,卫国联军攻打郑国的仇。唉!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啊!宋国向鲁国求救,因为鲁隐公继位后第二年跟宋国结盟了。但鲁隐公没有出兵帮助宋国。孔子用一个螟字来概括。螟蛉是一种小虫子,靠吃稻禾的叶子为生,常常被一种叫蜾赢的昆虫当做产子的窝。就是把卵产在螟蛉体内,然后幼虫就将螟蛉当做发育成长的肉窝。孔子用这个字来讽刺宋国想像蜾赢那样把鲁国作为螟蛉。鲁隐公当然不答应。唉!这国际关系真是斗的都是智慧诡计啊!

冬季的十二月二十九日,臧僖伯去世。鲁隐公说:“(因为年初矢鱼的事儿,)叔父对我有不满,我不敢忘记。”命令臧僖伯的葬礼按照加一个等级来举行。鲁隐公真是逮着机会就升格礼制啊!这是不是不在国土上扩展版图,就在文化上扩展自己的地位,孔子认为越礼,所以不记隐公的行为,而只记载公子彄死了。

十二月还发生了宋国军队攻打郑国,包围了长葛地区,作为报九月份郑国,邾国攻打宋国的仇。这些诸侯国真是吃饱了撑的。国民就苦不堪言了。这些民众的苦体现在《诗经》的国风里面。

我们再来看看西方历史又发展到哪里了。

(29)在克洛伊索斯使这些民族臣服,成为吕底亚人的一部分的时候,生活在希腊的所有贤者都得以相继来到了富强得如日中天的撒尔迪斯,这其中包括雅典人梭伦。他借口去外界考察而离开雅典出游十年,可是实际上他是想避免自己被迫撤消自己制订的法律,这些法律是应雅典人之请而制订的。原来雅典人起过重誓在十年中间一定遵守梭伦为他们制订的法律,因此他们不能任意废除这些法律的。

在克洛伊索斯放弃攻打希腊地区而版图扩展方向放在了自己周边地区,吕底亚跟希腊地区接壤的撒尔迪斯地区就成了跟希腊地区贸易往来的富裕地区,雅典人梭伦来到了撒尔迪斯,梭伦原来在雅典进行改革,制定了梭伦法典,后来雅典人想迫使梭伦取消法典,梭伦之后逃跑到富裕的撒尔迪斯地区。这算是一种自我流放的方式吧!留法不留人。后来东方的秦国商鞅变法后,商鞅被车裂,但法律却保留了下来。可见不管东方还是西方,变法者都是需要承担风险的。

(30)因为这个理由,梭伦外出考察。在这期间,他出访了埃及的阿玛西斯,接着又到了撒尔迪斯的克洛伊索斯。克洛伊索斯在他到达以后像接待贵宾一样接待他,要他住在自己的王宫中。梭伦来后的第三、四天,克洛伊索斯派自己的臣仆领着梭伦去观看他的宝库,把那儿所有一切伟大的和价值连城的东西都给他看。当他很仔细地观察时,克洛伊索斯趁机问他:“雅典来的贵客啊,我们听到了很多关于您的事情,例如您的智慧,您为了求知而周游列国。因而我非常想向您请教一下,到目前为止在您所遇到的所有人当中,什么样的人是最幸福的?”他这样问,是因为他自认为是人间最幸福的人;但是棱伦却毫不隐满,也不逢迎地回答说:“国王啊,我认为是雅典的泰洛斯最幸福。”听到这话克洛伊索斯感到很惊讶,便问:“您认为泰洛斯是最幸福的人,为什么呢?”梭伦回答道:“首先,因为泰洛斯的市邑是繁荣的并且他的孩子很出色,他在世时又看到他的孩子们也都有了孩子,而且这些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了。其次,他生时享尽了人间的欢乐,死时又极为悲壮。当雅典人在埃列乌西斯与邻国人开战的时候,他前来援助他的同胞,他打退了敌人并牺牲在疆场上,十分悲壮。雅典人在他牺牲的地方为他举行了国葬并且给了他很多的荣誉。”

这一段历史记载了梭伦跟克洛伊索斯探讨幸福的问题。这是人类第一次记载对于人类怎样才幸福的理解。我们来归纳一下:

梭伦认为,希腊雅典的泰洛斯最幸福,因为他生活在富裕的城市(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具备);他子女都很出色(后继有人并且很优秀);能看到孩子的孩子即孙子的孙子。(寿命长);死的时候极其悲壮而有价值(为国捐躯)享受国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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