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虫
林凯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他心底善良的原因吧。总之，在那段看不到天日的时候，林凯给我很多温暖。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缺爱的人，极度的缺爱，别人给我一点点温暖，我就能感动的痛哭流涕，甚至一直记得别人的好，总想找到机会回报别人。也许，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极度渴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别人给予的温暖。而林凯恰恰给我了一部分的爱，但那时我们都还小，我并不认为那是爱，在我后来遇到那么多的男人，真的还没遇到像林凯对我这么好的男生。每当男生追我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林凯，想起和林凯做比较，心想林凯一定会比他做的还要好。林凯除了学习不好，他对我是真的好。可能是我们当时太单纯，所以我们的友谊也是极其的美好且单纯。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遇到过林凯那样的男生，再也没有。所以我觉得我这辈子我嫁不出去是有原因的，老天从一开始给我派了一个天使，我再也无法爱上人间的男子，很难爱上他们，可惜林凯在我生命里只出现一段很短很短的时间，直到他离开我的世界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觉得这一定是假的。因为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是我故意把他写的悲伤，是事实上就是这么悲伤，以致于我永远忘不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他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深刻的永远刻在我的生命里，谁都无法替代。
林凯和我愉快的约定，以后我就是他的亲妹妹，他就是我的亲哥哥。虽然是这样约定，但是我们却没有任何仪式。当时电视里这种结拜不管是男女结拜还是男男，女女结拜都是有仪式的，都是选择一个美好的日子，可能从古代开始，只要是重要的日子都是需要仪式感的。比如这种结拜像《水浒传》，《三国演义》，《隋唐英雄》这些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结拜的，选择一个日子，选择一个地方，点上香，然后大家一起跪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和林凯没有举行过这样的仪式，不过我们在心里已经举行过无数次。
尽管没有举行结拜仪式，但是林凯是真心把我当妹妹看待，甚至还从家里给我带他妈妈包的大包子，用那时候的灰色包装纸包裹着拿到学校里送到我面前时，还热乎乎的冒着热烟，他就放在我面前说，李丹宁，我妈包的大包子特意拿给你吃的，你快趁热吃，尝尝好不好吃。我真的不敢相信林凯会这样无私的对我好，虽然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我总担心别人说林凯的坏话，我就对林凯说不要带着样子的对我好，那样会有很多流言蜚语，很多我和他的谣言。林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说就说去呗，反正嘴长在他们身上。我说林凯长大以后我有钱了，我就给你买好吃的，只要我买的起，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林凯说得了吧，我又不图你以后有钱买东西给我吃，我只是想让你笑，你笑起来的时候多可爱啊，傻乎乎的。林凯夸我的时候还不忘损我一下，我本来还对他无以回报，他这样一说我的愧疚感立马就烟消云散。
我吃着林凯拿给我的大包子不停地说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大包子。我甚至还差点卖主求荣，把我妈卖了，说林凯妈妈比我妈妈做的大包子还好吃。可是我一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不停的往下流。林凯问我是不是又想起伤心的事，我说我想我妈了，非常想她，我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林凯没有再说话，而是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傻姑娘，你这么好，你妈肯定会回来的，她肯定不会舍得离开你的，你相信我。
我一边吃着林凯给我拿的大包子我一边不停掉眼泪还一边不停地想我妈，疯狂的想我妈。人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没有林凯妈妈的对比，我真的不会那么想念妈妈，也不会特别羡慕有妈妈疼的林凯。
我人生当中第一次住校是林凯帮我的，帮我运东西，帮我买生活用品，帮我度过难过。我觉得人和人的缘分有的时候是很奇妙的，就像我和林凯真的很奇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热心肠的帮助我，而且愿意主动帮助我。
也许林凯这些帮助，让我慢慢觉得林凯不一样，觉得他越来越阳光，越来越像个好孩子，觉得他越来越好看。后来，我才知道林凯一点也不坏，他不是个坏孩子，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在家里和我一样是没有家庭地位的。他父母的爱几乎都给了他妹妹一个人，他也需要朋友，需要像他一样分享情感的人，而他正好遇见了我，我就是他的另一个翻版，甚至比他惨多了。无形当中激发了他的善心，他的保护欲，他的男子汉气概。不过这些都不是林凯亲口告诉我的，是我从他妹妹口中无意中得知的，他其实很不幸，但相对我来很幸运。也许他能从我这里找到一点点安慰，得到一点点尊重，以及付出情感得到的快乐和认可。说来说去，林凯就是想得到一个人的认可，想得到一个人的需要，我的需要让他觉得自己有价值，有成就，有地位。
我和林凯接触越多，了解越深入，越觉得林凯和我一样一点也不快乐，从家中很少得到真正的快乐。林凯曾经对我说过，让我和他一起离家出走。他问我敢不敢，我说只有他在我就敢。林凯就笑着看着我说我是一个勇敢的女孩。我对林凯说你比我还勇敢。林凯不相信我会这样说他，我说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个大男人。林凯拿着从地上拾起的细棍儿打着学校操场角落里那些高高的狗尾巴草。狗尾巴草长得特别像谷子，但有不是谷子，但它毛茸茸的样子看上起来特别可爱。
林凯来了兴致给我编了一个戴在头顶上的花环，只不过是用狗尾巴草编的。开始我不想戴，林凯非要让我戴，说我不戴就是不尊重他的劳动成果。我戴上以后他就笑的前仰后合，我的脸都红了，红的像红屁股，像火烧云。我要摘下来，我看林凯笑我的样子我就以为我戴上很丑，很搞笑，是知道林凯说特别好看，他说要是可以的话，他希望我一直戴着。只是他知道我不能戴到班里去。为此，我还专门把那个狗尾巴草花环收藏起来放到我的枕头边上，不让任何人看见。我看见林凯给我编的狗尾巴草花环，我就觉得特别开心，像开了花儿一样。
我问林凯问什么狗尾巴草看上起特别像谷子，却结不出谷籽儿。林凯说它就是长的像，但它并不是，所以它就结不出谷子。我说那它还活着个什么劲儿，又不能当粮食吃又不能好看，长了一个季节最后竟然是根草。
林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了很久，最后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李丹宁，你提的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你说人为什么活一辈子也没做什么贡献还活着个劲儿干什么。我说人和草不一样，人是人，人就是要活着的，从生下来就该活着，但是草不一样，草什么都不懂，不懂疼不懂哭更不懂感情，也不懂谁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没有自己的家，那它活着有什么意思。
林凯说谁说小草就没有感情，就不懂哭不懂笑，不懂父母，不懂家，它们和人是一样的，什么都懂，甚至比人还仗义。我觉得林凯说的小草和我说的小草不是一个小草。在我看来，林凯说的小草是有生命的，是和人有一样的生命。我完全不理解林凯话里的意思，但我又找不到反驳林凯的理由，只好听他说的话云里雾里。也许，林凯并不是需要一个听懂他内心话的人，而是需要一个时刻陪在他身边的人，听他说话，他想说什么就什么，也许他说出来就没有烦恼了。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林凯喜欢这样，我也不会故意和他对着干，故意和他辩论个高低胜负。我只是希望我能为林凯做点什么，也许这就是我为林凯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聆听，不管他说什么听着就行了，也不用管他说的是对是错，有理没理。
我总觉得林凯心智成熟的过于早，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个五六岁。林凯他自己也这样说，他说没想到我跟着他这么久，没有白跟他在一起，多少还是懂他一点点。我也不知道林凯说这话的目的和原因是什么，还是他在暗示我什么，反正我什么都不懂。我对林凯说我就是希望看到你笑，就像林凯不想看到我哭只想看到我笑一样。
有次上课的时候，我真专心的听老师讲课，忽然林凯的胳膊肘子怼了怼我，打开课桌抽屉让我看一眼里面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一看是一盒烟和一个蓝色的铁盒打火机，打火机看上去很高端。我和林凯不约而同看了讲台上的老师，感觉安全以后，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外，大惊失色地小声问你不想活了，林凯笑了说，看你胆小的样子，平常不是很勇敢的吗，这次这么大惊小怪，又不是没见过。我小声说不是这样的，学习规定不让抽烟不让拿打火机。林凯说怕什么，天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行了。我说就算我没说出去，万一别人看见怎么办。林凯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老师往我们这个方向看来，急忙盖上抽屉桌叶，假装我们什么也没说。其实，林凯低下头轻声说老师往这边看呢。林凯就是喜欢刺激，喜欢这样挑战老师的权威，有好几次我都替他捏一把汗。
下课后，林凯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见他把烟和打火机装进裤兜里出去了，示意我也出去。杨帆看见我走在林凯后面，叫住我去干什么。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好久没好气地说去女生厕所，你去吗。大家听完哄堂大笑，杨帆没想到我回这样说，脸刷的红了。杨帆说我还以为你和林凯要出去。我说没有。杨帆说最近你们两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我说没有。我见大家都在仔细听着我和杨帆的对话，看着我的脸色，我不敢乱发脾气，只好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杨帆说你真的去女生厕所吗，我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杨帆说不去。我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一阵大笑。我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儿。杨帆整天盯着我干嘛，我又没有得罪他。自从我和林凯走近以后，我就忽略杨帆，很少和杨帆和马秘刚说闲话拉卦。杨帆每次回头看见我和林凯两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他的脸都是一脸凝重，黑的像摸了一层锅底黑灰。我问杨帆怎么了，杨帆说没什么。好像杨帆要和我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我只好说杨帆你没事儿不要往后看，往后看有什么好看的，不怕扭脖子吗。杨帆说了一句我愿意，用不着你不管。不过，我也不怎么拿书打杨帆了。我已经能敏感的感受到我和杨帆好像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症结所在。不过，我也没心情找出这个症结所在。不是我不在乎杨帆这个朋友，而是林凯已经成功的把我的所有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他身上，我不由自主的就会关注林凯的一举一动。
我跟在林凯身后，林凯走在我前面不远处，我们隔着一段很安全的距离。林凯和站在走廊上的男生打招呼说笑，我在那些男生的笑声中穿梭而过。我忽然觉得男人这个生物世界是怎么造出来的，怎么和女生不一样呢，虽然他们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但是他们有些男生已经在嘴唇附近长出一层浅浅的毛茸茸的东西，那一看就是胡须。虽然我不是男生，但是我知道我爸爸就长胡须，他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胡须刀剃一遍嘴唇周围的胡须。
虽然我并不懂男生，但是我知道男生长胡须，女生不长胡须，好像区分男女也只有从这一方面入手。还有就是看谁梳辫子，一般梳辫子的都是女生，寸头的都是男生，三七分式的男女都有，像我和林凯都是三七分式的发型。那个年代都流行郭富城那样的发型。那时候觉得天下的男子只有郭天王最帅，世上再也没有比他还帅的男人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年代出了不少美男子，只是我不知道，像古天乐的颜值就能和郭天王抗衡，也能相媲美。当然，那时，林凯的颜值还没有完全惊艳到我，我觉得他和我一样都是普通的人，可能是我天天和他坐在一起，也就对他没有审美感。可能天天看就习惯了，慢慢就出现审美疲劳。林凯的那两个深深的酒窝都没能提高他的颜值水平。说实话，我觉得可能还是天天看就出现审美疲劳。但是我不觉得林凯帅，但不妨碍别的女生说林凯帅。当那些女生像花痴一样说林凯帅的时候，我都严重怀疑她们的眼光和性别。甚至我都觉得她们丢女同胞的脸，不是林凯不好，是我觉得实在没必要那么夸张，夸张的让人有点反感。
林凯走到一个操场掩人耳目的地方，见我跟了过来，拿出装在裤兜里的香烟和打火机。他拿出一根香烟，又拿出一根香烟递给我，问我来不来一根，我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林凯就把一根烟叼在嘴角，双手握住打火机，防止风把火刮灭。我问林凯让我跟过来什么事儿，林凯缓缓吐出一大口烟雾，像是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我阻止林凯抽烟，林凯也不会听我，所以我也就不再说他。就像我爸爸一样，我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让他戒烟，可他就是嗯啊哼啊的答应我，趁我不在的时候照样抽烟，甚至我在的时候也抽烟。反正不管我说不说都不妨碍我爸爸抽烟。
林凯自己一个人抽了半根烟，我就站在他旁边不远处。他好像有话要说，但又好像没话说，只是需要身旁有一个人陪着他。我那时慢慢的懂了我跟在林凯身后的意义，他就是需要身旁有一个人守在他身旁。
我见他抽了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就上前从他嘴里把烟拿了下来，林凯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低头一笑，笑着说我就是说嘛，李丹宁，这才是你的风格，你不可能袖手旁观。我说你让我来是看你抽烟还是让来阻止你抽烟。林凯说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想让你陪着我，站在我身旁，就算什么话不说也没什么。这让我开始正视我和林凯的友谊，我不知道我是在帮他还是害他。我手里拿着他抽剩下的半截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过了几秒，我说林凯以后你别抽烟了，我讨厌抽烟的人，我不仅讨厌你抽烟我还讨厌我爸爸抽烟。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喜欢烟伤害你们的身体。
林凯笑了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手中拿着他那根闪闪发红光的烟，突然特别想感受一下抽烟的滋味。可是，我一想到那根烟曾经放到林凯的嘴里，我就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抽手里的半截烟。不管了，我先看看抽烟是什么感受。我看着林凯的眼睛，看了几秒，看见他张开的嘴巴，瞪圆的眼睛，我知道他一定想不到，也一定很诧异，一定很震惊。我把林凯剩下的半截香烟放到我嘴里，滤嘴上湿湿的软软的，好像是林凯的味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心狂跳不止。我看着林凯像是在问林凯怎么抽这玩意。林凯瞬间明白说你猛的吸一口气，在慢慢吐出来就行了。
我按照林凯说的去做，谁知道一下呛的咳嗽起来，烟也一下震到地上，林凯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让你逞能，你看，这就是逞能的下场。我听出林凯奚落我的语气，看着他眼泪差点流出来。林凯见我快哭了，急忙说我错了，你千万别哭啊。你要是哭了，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我说这烟有什么好抽的，呛死了，以后别再抽烟了，要是被老师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叫家长看你怎么办。林凯笑了，酒窝一左一右刻在他脸颊上。林凯说你刚才吓死我了，有一种女英雄刑场就义视死如归的精神，李丹宁，你有这份勇气，以后肯定能做一件大事。我说仅仅通过刚才你就判定我能做一件大事吗。林凯说对啊。我说我不相信我自己能做大事。林凯说你不信我信。林凯这句话让我心里伤感起来，低着头说说不定我初中都上不完就不上了，然后我就草草的找一户人家嫁人。我有一种预感，我可能会很早就会结婚生娃，然后一生一大堆，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身后背着一个，腿上还绑着一个。林凯听完当成笑话笑了起来说我每次说笑话的时候自己不笑却总能逗的他哈哈大笑。
我说这是笑话吗，这不是笑话，这是悲伤，无法选择的命运，你不应该笑，而应该为我感到可悲可怜可叹。林凯的笑容瞬间消失说，李丹宁，你就是太悲观太消极，你应该积极面对。我说我都成生孩子的机器了，还能乐观起来吗。林凯不再说话。
过了好久，林凯说要是你不上学，我娶你，你会答应我吗。我说我不上学又不是你不上学，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可怜我。林凯说我说的是真的。我说我不会嫁给你的，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林凯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一旦结婚两个人就整天吵架，我不想和你吵架。林凯说你怎么确定我们结婚就一定会吵架。我说我爸和我妈就是整天吵架，他们一吵架我们都不敢大气出一下。你说我们要是结婚天天吵架，我们都变了，都不是我们了，那样就不美好了。
林凯看着我说，李丹宁，我能抱一下你吗。我急忙躲到一旁说干嘛。林凯说我怕到那一天来了，我不舍得你嫁给别人。我说怎么会呢，嫁人又不是去死，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只要我们还能见面就行呗。林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还是抱住了我，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我要立马要嫁出去一样，心里酸溜溜的。林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李丹宁，你一定会嫁一个好人家的，嫁一个好男人。我苦涩的笑着说我怎么就不信呢，不过你这样说我很开心，就当它会实现吧。
我对林凯说以后别再抽烟了，好好地干嘛要抽烟。林凯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碰烟。我不相信林凯说到做到，就像我爸一样也这样说，可他还是该抽还抽，开始还避讳我，现在一点也不避讳。林凯笑着说因为我一抽烟我就想起了你，想起今天，想起我抱了你。我哈哈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说你可不要对别人说你抱了我，要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林凯说我没那么傻，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说你以后要是真的不吸烟，我真心为你高兴。你可以提一个要求，说不定我会帮你实现。林凯说我可以先留着吗，等哪天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再满足我。我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可不要太贵，太贵的我买不起。林凯揉了揉我的头说，放心吧，我不让你花一分钱。我突然后悔起来，担心自己满足不了林凯的小要求，急忙说我还能反悔吗，我不想满足你提的小要求了，我怕我做不到。我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满足林凯的小要求。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凯要拧我的耳朵，我急忙捂着耳朵跑开了。林凯说你这说话不算话是要受到惩罚的。我急忙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林凯说不行，你得让我拧一下耳朵，让你记住教训长个记性，下不为例。我知道自己说错话做错事儿，心甘情愿受到惩罚。只是担心林凯下手太重，我停下来说，但是你不能下手太重，不能拧我的耳朵把我拧哭了。林凯说不会。我放下双手，说拧哪个。林凯见我来真的，双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你当真了吗。我说那可不。林凯笑了起来说，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说完，他就轻轻捏了捏我的耳垂。
我感觉耳根处一阵热乎乎的像着火一样。林凯认真的看着我的耳垂说，李丹宁，你的耳垂这么大，一看就是有福的人，你的福气大着呢，以后你有享不尽的福气。我不相信地说你就骗我吧，我的耳垂还没你耳垂大。说着我就伸出手摸林凯的耳垂，林凯看着我笑了，我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急忙转过身去躲避林凯看我的眼神。林凯走到我面前说是我耳垂大还是你耳垂大。我说我不知道。
林凯见我扭扭捏捏的样子笑起来说，你怎么这么可爱。你信我准没错，你比我的福气大，活的也比我岁数大。我说你别说丧气的话，你也是长命百岁。林凯笑着说我可不想当老妖精，该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反而该死不死最折磨人。林凯说的话我又听不懂了，他一说大道理的时候我就完全听不懂。
除了物质上面的帮助以外，林凯给我一个拥抱以后，我们再没有更亲近的动作和行为。当时我也没觉得这个拥抱有什么不妥，因为我内心当时什么也没想，也没想那么多。我不知道林凯有没有想那么多，林凯离开我的世界以后，我开始回忆和林凯相处的每个小细节，然后我就想到了这一天，想到林凯给我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还有我抽了林凯剩下没有抽完的香烟。我才意识到我和林凯还有更亲密的行为，只是当时被我忽略了，也不知道林凯有没有忽略。我和林凯亲吻过，只有一次，那就是我和林凯间接接吻了。我抽了从林凯嘴里抽过的香烟，闻到林凯的气息和味道。只有那一次，再也没有了。我也早已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什么感觉，可能当时不自知，也就没什么感觉，没什么滋味吧。
我不知道林凯是不是和有同感，是不是也是这样想。
我想起当时他诧异的样子，我想，他应该内心认同我和他间接接吻了吧。我应该问问他了，真应该问问他对我到底是妹妹，还是同桌，还是好朋友的关系。这让我过了很久很久才释怀，对林凯来说应该也是一样吧。不过我希望，他不是我想的这样，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永远都是单纯的，纯洁的，真挚的，充满友爱的情谊。
这份情谊让我每次想起来都是温暖的，也是安心的。我喜欢这样的情感，一生也就这一次吧。
一次也该知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