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性岁岁长

文/冷涩

烈日炎炎,是嘈杂的尘世。

立秋了,阳光依旧炙烤着大地,毒辣辣的,没有一丝微风,室外挖掘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步行在没有什么遮挡物的柏油马路,感受滚滚热浪,看着天空在云朵上飞,恍惚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每天固定的行程,路过熟悉的街道,街道的前方是小学,小学旁边大概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家小小的文具店。店的面积不大,四四方方,窄窄的,有些容纳不了一拥而入的学生人潮。

文具店的主人是一对夫妻,闲来无事时,男主人会靠在躺椅上惬意地看报纸,女主人则在屋内摆弄着那些娇滴滴的花朵。打从我记事起,这家店就一直开着,回想起来,也有将近十七八年了。小的时候很喜欢“光顾”它,常常流连忘返,因为店里总会有新颖、好玩的东西,牢牢抓住了我们的心。翻花绳、生命球、永远集不满的卡片、陀螺、贴纸、五颜六色的小发卡……填满了整个童年。

放学后的一根根冰棒、一串串喷香的炸里脊和烤肠、一瓶瓶汽水,时隔多年,似乎仍萦绕鼻尖。冰块的碰撞和呲呲的气泡,夏天的灵魂词语莫过于“冰镇”二字,回到家中,甩掉鞋子,脱掉一身的疲惫,与家人一起摇着大蒲扇,吃着冰镇西瓜,喝着老牌酸梅汤,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盛夏的味道,燃烧着一连串的梦想。

日落后,小区总是热闹非凡的,人们会三五成群出门散步,或者坐在家门口“咵天”,围坐在路灯旁下下象棋。在转角处,一只褐色的猫咪伸了伸懒腰,迈着慵懒的步子,卷缩在夏日的墙角。任夕阳亲吻湿润的睫毛,和风一起,轻舔梦的发梢。

那时的我们,懵懂无知,那年夏天,鸟叫蝉鸣都刻上了我们的痕迹。

时间越走越快,记忆越来越远,我们马不停蹄地向前奔跑。清晨,地铁七号线呼啸而来,日子穿梭于步履匆匆的人儿的脚下。2021年已过半,在平平淡淡的年华里,那些漫游在书中的斗转星移,徜徉在诗词中的亭台轩榭,平平仄仄。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离开校园的两年,也渐渐接受了生活的意义就是平凡。曾经我以为的二十四岁,人生就会“哗”一下变得璀璨壮观,实际上人会变得释然。人生漫长,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的很难得,只能每天在杂乱的生活中忙里偷闲,为自己找点乐子。

下了班,阳光斜斜地投射到红色的砖瓦上,在每一道缝隙间逗留。走在回家路上拎一堆吃的用的,不是食用或使用的那一刻,也不是花钱消费的那一刻,就是满载而归的那一刻,能清晰地觉得自己的存在是真实而有意义的。

成年后的世界,每天都在努力生活。烦恼的时候也会开始迷信,也会郁郁寡欢,也会翻起各种星座运势、周公解梦,希望所有的不顺与闹心事都随风散去。开始下一阶段的任务,没有期末考的节点,没有闹铃的提醒,但每一时段都变成了潜意识与习惯。

又是一年生辰,岁岁朝朝,暮暮年年。想去寻找一处属于自己的宁静,换个心境,在气清景明里,捕捉一处光阴的停歇,也许所有的寄托都是为了一句:万事如意。

认真吃饭,认真睡觉,认真听一首不曾听过的歌,认真看天桥那边,光影错落,树木逶迤。“少年心性岁岁长,何必虚掷惊和慌”,诗酒江湖,风花雪月,皆是我曾途径路。

人生得意不得意,都要尽欢。仰观宇宙之大,俯仰天地之间。诗意清欢,烟火倾城,这才是悠长缱绻的生活。因之,岁月静好。这人间,山好水好,也不枉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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