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我的生命比作一盏茶,我欣喜遇见的便是那只建盏,它在岁月的抚摸下,越发古朴雅致,像是不施粉黛的美人,盛满夏意与竹语。
这茶盏时光,似安坐在草木之间,又仿佛远归山林,窗外的钢筋森林与车水马龙都远了。
小小建盏,一方天地,抚拭摩擦中,柔软自己,拂拭尘心。一饮而入,淡淡一丝香甜,仿佛听见柔柔一缕心音似有一种欲语还休的惆怅,又像是一种欲笑还颦的欢欣。
苏轼吟其曰“兔毫盏里,霎时滋味舌头回”,范仲淹也说“黄金碾畔绿尘飞,紫玉瓯心雪涛起。斗茶味兮轻醍酻,斗茶香兮薄兰芷。”
“兔毫金丝宝碗,松风蟹眼新汤。”在历史的长河中,无数的英雄美人,金樽玉斗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但唯有建盏所缔造的传奇,亘古流传。
一器成名只为茗,悦来客满是茶香,茶与器的相遇,终究更多也是情缘,好似冬日凛冽寒意里,相互依偎的温暖。
风雅附庸则变得微不足道,或许正如佛家所言,不倚外物,不假形式,才是至臻。
周作人先生曾说“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下,清泉绿茶,素雅陶瓷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抵十年尘梦”,常钦羡于这种饮茶态度,更憧憬茶中墨色山水,或许这便是“归来何事添幽致,小灶灯前自煮茶”的诗意人生。
捧盏于心,满心浮现悠悠一缕清风至,埋一地桑麻的惬意,又或是揽五分红霞入怀,采竹回家的安然。仿佛尘世诸多纷扰,已如石上清泉,流逝无痕。
建盏里的黄昏,好似夕阳余温,或许淡化了陈年,浅减了情恋,往事种种烦乱都不过过眼云烟,不如趁明月初上,庭院蔷薇花香,置一把藤椅,慵懒的时光里,一卷诗书,几缕茶香,安静淡然深情守望。
声行漫步1617|一份好听的声音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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