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铁小真,假名。
大家都知道我擅捉鬼。
可我刚刚被鬼捉了。
现在她就在我床底。
披散长发,对我笑。
我叫铁小真,现走不出这栋楼,快来救我。
女鬼青脸,青獠牙,蜘蛛爪,只要我下床,她就要与我媾和。我打坐,口念《多心经》,誓死抵抗,坚决不下床。
我叫铁小真,未婚,自称隐士一枚。
隔壁张峰,我同事,刚被一口吞下。
原委如下。
他来敲我门。我说别进来,这有鬼。
他一听有鬼,大笑,说是女鬼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他在门口阴阴笑起来。
我说你笑什么。
他说我懂,放心,我就看一眼,绝不跟别人说。
我说你懂个屁,真是女鬼,千万别进来,这鬼厉害着,吃人。
结果他还是推开门。
"哪,女鬼哪?"张峰脸上还带着邪笑。
"喏",我用眼神示意床底,身体依然保持打坐姿态。
"...",张峰嘴巴眉毛一齐上提,就差头发没竖起。
"呃..."张峰张大的嘴定格,土灰的死人脸下是一根从床底延伸出来的舌头,血淋淋的穿过他的身体。
倒地的张峰,被生生拉扯进床底,嚼骨头的声音,在死寂的屋子里,恶心的回荡。
"孽障,我要收了你,让你永世不得轮回!"
"哈哈哈,铁小真,你真好笑!等会吃完了你朋友,就吃你!"
"孽障!休狂!"我感觉手心手背都在冒汗,额头更是汗下如雨。看来,我今日恐命丧于此也。
"小真真,我的小真真,快下来,来呀,跟我耍耍嘛。"女鬼开始用言语迷惑我。
房间里充满了张峰身体的血腥跟女鬼的唾沫味,我的胃不时想反呕,但又不敢睁开眼,生怕一睁开就是女鬼那铁青的鬼脸还有血盆的大口。
"小真真,我的小真真,快来嘛,快来跟我交欢嘛"。女鬼开始用幻音大法撩拨吾心。
我加快碎碎念,念这家传的《多心经》,菠萝般若心经,希望可以抵挡的住女鬼的糜音。
"孽畜,月亮就快出来,到时你等着瞧。"
"哈哈哈,我说铁小真啊,难道你不知道晚上一来,这整栋楼都是我的地盘吗,到时我就可以爬出床底,看你往哪逃!"
"砰砰砰"
"谁?"我大惊失色,生怕又是来找我的朋友。
"我呀,婉清呀,小真你干嘛呢,赶紧开门!"
惨了惨了,听到是婉清,我的心顿时没了一点生的希望。婉清是我女友,多年的青梅,这下好了,我是开门还是不开呢。刚刚张峰被托进床底时,我好不容易趁那会儿空挡,跑去锁了门,就是不想让人再进来。这下,我看是逃不过了。
"铁小真!!"婉清高八度的尖叫一如往常震慑我心。
"再不开门,我跟你绝交了哈!我数一二三,你不开我就再也不理你!"
"别别别,你听我说,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你有种再给我说一次!是不是藏人啦!快开门!我数一二三!"
女鬼在床下阴笑,我都能想到她那副垂涎欲滴的鬼脸,正准备伸长舌头等待开门的我,或者等会忍不住破门而入的婉清。
"你...你你你听我说,我现在真的不方便,要不晚点我去找你?"
"啊!!!!铁小真,好啊你,不开是吧,好,那就别怪我,我木婉清还拿你没辙是吧!别忘了,我有你的钥匙,等着,我现在就去拿!"
我突然想起婉清备份了一把,这下是真的没救了。婉清的宿舍就离我不远,菜市场后面,不出五分钟。我得想办法解决掉这女鬼。不能让婉清有分毫危险。否则我会痛苦一辈子。
门外真的静了。想是婉清真的回去拿钥匙。床底流出的血已经由深红变成胆黑,由流淌变成黏糊,但依旧散发一股恶心的腥臭。整间屋子没了平日的阳光明媚,而是跟女鬼的脸一般铁青暗淡。看着我跟婉清平日做那个的厨房洗手间阳台,现在却青靛阴气沉沉。我的胃跟心脏一样难受。唯有念动真言,定性保阳。
"砰砰砰"
"砰砰砰"
"铁小真,你还爱我的话就自己开门,不然我真的开了哈,别怪我哈!"婉清带着哭泣的声音劝我开门。
我想她应该是拿到钥匙了,只是还想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证明我还爱她的机会。她是真的不相信我会这么绝情。平时我是那么听话,让我在上面就上面,下面就下面,后面就后面,我从没一句怨言,更不会公然违抗。而今天我的表现让她有点崩溃,崩溃我是不是不爱她了。我知道,今天我确实是让她失望了。可这是我想要的吗?并不是好嘛!我有一万个胆也是不敢不听婉清的话的。我在大学时就认识婉清了。怎么欺负我,怎么说我穿衣服没品味,怎么嘲笑我长得丑我都无反抗。就像那晚婉清喝醉酒把我按在墙上强行吻我,我也认了。所以,婉清,这次,对不住了。我不能开门。绝对不能!
"哈哈哈,铁小真啊,铁小真啊,何必呢!与我媾和不就得了。不然,我就在你面前活活嚼了你女朋友,再跟你鸳鸯浴,哈哈哈!"
"住口!孽畜!休狂!等下就让你元神具散,永世堕阿鼻地狱,不得轮回!你怕不怕?"
"我开咯~"婉清转动手中的钥匙。
"叮..."
门缓缓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