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的秋,今年珊珊来迟,但却丝毫不能阻挡这突然袭来的凉意。花自凋零,草自枯萎,整个世界也好像凄凉了几分。“自古逢秋悲寂寥”,果真应验了古人所说。
清晨,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层,投下斑驳的树影,隔着树的缝隙看着蔚蓝的天空,仿佛世界一下子小了许多。一群南归的鸟儿掠过天际,落下片片纷飞的羽毛,伸出手接住它,好似抓住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是啊,它们都已经飞回来了,那候鸟也已经在迁徙的路上了吧。
候鸟每年都会从寒冷的西伯利亚穿过重重的阻隔飞到温暖的地方,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度过一个相对温暖的冬天。但是,无论时隔多少年,他们从来不会改变自己栖息的地方,所以,候鸟也是最守承诺的一种鸟。
在《十五年等待候鸟》中,我永远记得在那片大芦苇荡里,裴尚轩对着黎璃说:“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看候鸟,裴尚轩一言,候鸟难追。”可是,当初许下的诺言,却让他们彼此等待了十五年的候鸟。在最美的青春年华里,他们错过了彼此,却也没有等来余生。
在戏里的他们总是为对方着想,总是默默关心着对方,可谁也不肯勇敢迈出那一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时间的无情?其实以朋友的身份守在彼此身旁也没什么不好,既然从未开始,也就不存在结束,这样也许彼此都不那么痛苦。只是,在旁人看来,会有那么些许遗憾。
可是,人生哪里会处处圆满呢?遗憾本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努力想要自己不留遗憾,可是在费劲脑汁、千辛万苦之后才发现,说的永远比做起来容易。但是换一个角度想想,残缺也是一种美,有些事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有些人注定会失去,有些人生注定不那么完美,唯一可以改变的就是自己的心。
顾城曾说:“当你想成为一个诗人的时候,你就失去了诗;当你想成为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失去了自我;当你什么也不想要时,一切如期而至。”
有些人、有些事不用强求,上帝是公平的,给你关上了一扇门,自会在别处给你开一扇窗。我们着急着想要弥补遗憾,重拾美好,殊不知,这些我们努力追求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渐渐遗失了,如果有这些时间来追悔何不多创造一些美好多做一些无愧于心的事呢!
黎璃在裴尚轩最堕落的时期把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在他最低迷的时刻给予他鼓励,就是这个裴尚轩口中的“灭绝师太”,把他一步步从深渊中拉了回来。可是,在黎璃得知自己身患白血病时,她选择了离开,默默承受病痛的折磨,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痛苦,她不想将来她离开人世只留他一人形单影只地承受孤独。可是,在他离开的七年中,裴尚轩又何曾不是在思念她的每一天中度过,他终于成就了自己的事业,成为了大众的焦点,可是他从未真正开心过,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却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时隔七年画展中的再次相遇,他等来的不是黎璃的一句解释,而是她残忍的拒绝。可是当看到那一本又一本关于候鸟的书上写着“今年,我不再爱裴尚轩。”的时候,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她了,可是黎璃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他又回到了芦苇荡,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归来。
候鸟,一群又一群,在芦苇中发出“啾啾”的鸣叫,它们在这里安家,生育自己的儿女,明年春天来到时,幼崽又跟随着爸爸妈妈飞回极寒之地。这相隔万里的大迁徙,可是它们从未忘记自己第一次到达的地方,它们每年都信守约定回到它们的第二个家。可是,人类真正做到守诺的有几人?既不守诺,何必许诺。
今年,又是候鸟回来的时候,你等的人是否也同样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