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厨艺 (806 胡清畅)

对我的妈妈来说,厨艺只有“厨”,没有“艺”。

妈妈做的菜,总的来说,不太好吃,更不好看。相比之下,爸爸虽然平时不做菜,但一旦下厨,就必定是惊天地泣鬼神之作,而且也很懂得装盘和色泽搭配。所以,当我回家看到爸爸在厨房忙活,就知道今天的晚餐必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妈妈也一直想有所改变。一天,妈妈在微信里看到同学的一篇关于母亲做菜的文章,认为我之所以没有写过这样的作文,是因为她烧的菜不值得写。于是告诉我第二天中午她要烧一顿大餐。对这大餐,我既期待又怀疑。


第二天中午,一回到家,我就发现妈妈的脸色不是很好。我当即跑到餐桌前,端详了一会儿所谓的大餐。乍一眼看去除了长得不是很好看,菜品还是挺丰盛的,甚至还有鲍鱼、大排、墨鱼等平时不常烧的菜。当然,究竟几斤几两,还是要尝过才知道。

我首先把筷子伸向鲍鱼,凑到鼻前,却有一股怪味。仔细一闻,原来是煮烂了的大蒜和鲍鱼的混合味。妈妈开始介绍:“这个鲍鱼呢,爸爸说要拿来蒸的,我把油盐酒葱姜蒜这些调料都一起放进去蒸了。这个蒜可能不能跟那些调料一起放的,时间一长就煮烂了。味道有点重,但是营养都在的。下次再换种烧法试试。”

我将就着把鲍鱼吃了下去,转向了那盘墨鱼。这墨鱼片藏身在嫩绿的青椒片之间,白绿搭配,看着还挺馋人的。我夹出一大块墨鱼片,一口咬下,却没有想象中的鲜美。妈妈提着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见我半天没发声,自己也夹了一块放入嘴里,过了一会儿,悠悠地说了句:“这墨鱼很难切的,老打滑,一不小心就会切到手,看来下次不管怎样都要切小点。”


我不说话,夹起一块大排,开始啃咬,却发现怎么撕扯也扯不下肉来。总算弄下一小块,却怎么都嚼不烂。妈妈还在嘟哝:是那个卖肉的人教我这样烧的哇,怎么回事呢……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条鱼的身上,鱼已经不再是完完整整的一条,鱼皮去向不明,而我又似乎看见了鱼鳃处的一缕腥红……从此,我再也不相信妈妈能烧出什么大餐……

别说大餐,连已经现成做好的汤团这种煮熟就能吃的东西,妈妈也能把它煮得面目全非。

为了在上完兴趣班后按时赶到学校,我经常被迫在车上享用晚餐。这天晚上也是这样,妈妈早在中午就告诉我晚餐的内容是汤团。我想,想速食汤团这种和方便面一样方便的东西,总该有点样子了吧,希望我今天的晚饭时正常的。

上车后,我打开简陋的餐盒,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眼前那惨不忍睹的凶杀现场般的景象却仍旧把我吓了一跳:说好的汤团一个个都像是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分散在汤里,有的“尸体”还黏结在一起。若不是妈妈之前说过,我绝不会承认这是汤团,而是坚定地认为这是饺子馅落进了烧糊的糯米疙瘩里。勉强无视这奇怪的形状,将这顿丝毫提不起人食欲的晚餐解决了,才了解到是因为妈妈提前了一天把汤团从冷冻移到了冷藏,结果汤团融化开来黏到了一块,最终才变成这幅样子。

但此事一深想:妈妈在一天前就做好了给我烧汤团的准备,虽然此举纯属画蛇添足,但要是换做别人,有谁能提前一天想到我的晚餐呢?

说到底,妈妈的厨艺没有“艺”,却有“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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