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一年四个时令,节气二十四。这是中国人日常中具有仪式感的正经日子。 对于我而言,这些日子是足以满足口腹的发射信号。
若是说起四时里各处节气,那讲究可就多起来了。
立春讲究要“咬春”,要用舌头从新发的草木时蔬里去挖掘春天的滋味。
清明扫墓,江南人家家皆食青团,用糯米包裹着浓烈的艾草浆汁,吞吃下去,前人认为可以祛湿除痹,这种吃食各处也是不一,我老家地处洞庭湖畔,不吃青团而食蒿粑,也是用艾蒿的汁子做的,不过掺的是粳米磨出的米粉,说起来倒是同源的小食。
谷雨后必要喝几两新茶,新茶得春雨之味儿,想来滋味必是鲜妙。
立夏时节,大家都要吃立夏蛋和五谷饭,这样夏天里孩童便不会消瘦乏力。
小暑最好,烹煮黄鳝,这时候黄鳝肉质肥厚无比,滋味鲜美醇厚,最是温补脾胃。
你且说说中国人多么幸福,光是在一年各色节气上便可食不重样,无论是汤,点,时蔬,都是应时而生,过时便老,失了鲜嫩。
正是三月里刚过了惊蛰,曹雪芹在《葬花吟》里头写:“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这句不好,这整首都不好,并不是说他文辞不妙,而是情绪太悲戚,美则美矣,却是悲叹的美。
三月里春花一开,这是多好的事儿。小学语文学张志和的诗,咿咿呀呀的跟着老师读桃花流水鳜鱼肥,嗯,这诗好,三月桃花四下里盛开,落水后肥了一江的桃花鳜鱼,多好的时节,有花可以欣赏,有河鲜可解胃里亏空。
大家伙儿要说了,真是不解风情,对着三月桃花谈吃喝之事多俗气,可世间哪能空谈雅事,入世便是俗人,俗人便是在贪嗔痴道上,谈吃又有什么可鄙之处呢!
我住的这地方在上海和苏州的交界,沪苏地区的居民口味都偏爱鲜甜。要了解他们的食类,最直接的方法是去到当地的菜市场,菜市场的种类和配料是一个地区最具代表的家常食单。
我在这里的菜市场看到了肥美的鲜活鳜鱼,看到了太湖三宝之一的细软银鱼,想着定要买来做一次鲜掉眉毛的银鱼炖蛋。
浙地水道众多,四通八达,盛产鱼虾,最要紧的是看到市场里面各色活蹦乱跳的淡水虾在售,鲜活的河虾,草虾,苏州白米虾,看在我眼里,炸一炸,浓油赤酱的爆一爆锅全是酥脆鲜美的灵魂呐!
我惯常的胡乱写点小篇幅,来说一说吃喝大事,汪曾祺先生惯会写吃,他在书里说人的口味要放宽一些,多去感受不同的风味。是了,我们统共短短一生,吃喝也感受世界的方式其一,通过进入身体的食物总是能感受到一些物质的升华,物质与精神同在,是一致的,想来这也是肉体本身的大自在。
不想被人称说文艺,现今儿文艺这词实在是烂篇了,文字是记录,图片同理,都是实实在在的想留住生活的某些状态,和自己看到的一些瞬间,也是生活的一个小出口,无论好与不好,能做一些分享,我就满足无比。
原创文字+图片摄影=杜三(美酒加 特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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