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光的三个场景

图片发自手机屏保


这是二月中旬的午后时光。我自己一个人在原本热闹的办公室里。百叶窗拉下来,斜西的阳光被挡在外面,室内呈现微弱的光,更增加了这里的宁静和安祥。

独处,能让坐在办公桌前的我觉得好像时间停滞了,身心顿时有一种特别放松的感觉。刚刚过去的是一段很忙碌的日子,现在,一切都安顿下来了。在这样的时刻,时针仿佛可以停下来或者任意滑动,指向过往的某个时刻,把我带入多年前经过的某个场景。环境相似,人似乎穿越了时空。

这是少有的快乐时光。对忙于赶路的旅人来说,在一个短暂的时刻停下脚步,喘息一下,是十分惬意的事。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往日与眼前相似的片断。

在那个小火车站,一排靠近大河的平房里,有一间屋子是属于我的。很多这样的下午,偏西的阳光都会洒满我的房间,河面折射的细碎的光在天花板上晃动,整个屋子亮堂堂的。我一人,带着初恋沉重的挫败感,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站在窗前,一时无法从踏入社会的第一场失败中挣脱出来。夜间,想远走高飞、为自己争一口气的我困倦之至也不肯休息,还在复习迎考,饿了,就吃剩饭,青春的泪珠从眼里一滴一滴滑落在碗里,一口一口被我吞到肚子里。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可现在,留给我的依然是那满屋子的阳光。

在新闻中心那幢大楼里,我独自在三楼西侧的一间屋里办公多年。屋子不大, 是落地窗,下午,屋里同样是洒满阳光。我的桌子靠近窗子,每到下午两点多,办公室的小王就会来到敲我的门,送来邮件和报刊,那成了我每天最快乐的时光。我可以收到编辑部寄来的样报样刊,或者录用通知书或者稿费单。拆读信件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如果当天没有我的邮件,我就满怀希望地期待第二天下午的到来。三月,窗外的柳树开始泛绿,风在窗外发出哨子一样的响声,我会想起在那个小火车站的小屋,因为两个场景非常相似。掐指一算,那已经是15年前的事了。那时能安静下来读书,记得在那间屋里,我经常读书到天色暗下来,因为没有人来打扰,电话铃声似乎也很少响起。

眼下,室内还是那么安静,只有键盘的声音。门外没有脚步声,也没有人上下电梯,静得让人有点不习惯,很久没有过了。我能在这种安静的时间里有写的冲动也是久违了。窗外是林立的高楼,不远处,有一幢楼房里有我的一间三居室的房子,春暖后开始装修,现在我已经开始想象退休后的相似场景。我从午休中醒来,洗把脸,泡杯茶,坐在阳光房里,捧一本书,直到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降临。那个时候,我或许会想起今天的情形。孩子们远在外地,那位年轻时就照顾我的老伴还是那么忙碌,她会做好饭,来叫我用餐。晚上,我们一起到公园散步,或者邀请朋友来家里打牌。……

午后时光,或许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吧,因为温馨,适合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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