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总有那么一些人,如皓月般的守护了我们青春的美好,亦如流星般点亮过我们的漫漫人生。此去经年,再暮然回首,有些已经模糊,有些依然是难忘的片段,却也总还是能挑起心灵一阵起伏不定的悸动。
秋文是颜色的至交,从“两小无猜”到惺惺相惜,再到相互唾弃,始终是彼此的知己。秋文自小尊祖父教导,家教极严,尤擅书画,颇有文采,加之长相清秀,深受家人师长喜爱,却不骄纵,于同学乡邻间均是谦逊有礼,故易获少女芳心。
于镇上中学时,秋文得遇名师,成绩优越,所擅之处常于黑板报、校园书刊、文化艺术节间得显,其因好学又能持谦逊秉性,越发怀才有遇,受众人嘉许赞誉。
那时的秋文可谓是整个学校最明亮的少年,暗恋者众。在大家都用复读机听音乐的年代里,陌生的小女孩跑过来说认你做哥哥,或者偷偷在你的抽屉里放张明信片,才是少男少女表达爱慕之意的流行方式。
关于那些女孩儿因暗恋秋文所引发的故事,颜色印象深刻的,有那么几回。
初语是班花级美女,略有傲气;桃花长相较为温婉,虽然内向些,却也善解人意;青婷是个热心肠,家里在镇上有个店铺。三人本是好闺蜜,却也都在暗地里爱慕着秋文,在对秋文你来我往的示好过程中,三人早已获悉彼此心意,只是都未曾拆穿,却也在暗地里较着劲。
初语因为长相甜美,所以不乏追求者,她对秋文表现得最为淡薄,也少有放下身段主动出击之举动,故她与秋文的故事,倒是没有什么曲折的后续,最后跟秋文的一个哥们儿谈起了恋爱,只是她们的“铁三角”最后走向破裂,与秋文的存在有很大关联,却也不得不提出来一表。
桃花是三人中最讨喜的,在秋文面前内向到有些怯懦的地步。但爱情是神奇的,她在这份模棱两可的单向爱恋里,表现出了超越那个年代、那个年纪的勇敢。不管秋文在哪个角落,她的目光都是不经意而又有些“肆无忌惮”的跟随;不管秋文起得有多早,她也总是会提前一步,在他的抽屉里放一张明信片或者便签,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写着秋文喜欢的诗词,亦或是时节性的问候,也或者是对秋文最近一些不如意的开解与宽慰。
或许是她已经豁出去了,也或者是秋文偶尔的回复让她渐渐对自己有了信心,她开始约秋文:
“我家后面的小山上,有一些残墙,像是战时的防御工事,很有意思,想去看看吗?”
“真的!那等放假了我叫他们一起去!”
……
“好”。
如果那次相约能成现实,纵然他俩不能单独相处,或许后面也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只是,还没等放假,很突然的,桃花再没跟秋文说话,也没继续往他抽屉里放明信片,偶尔四目相对,她也再没有如从前那样把秋文看得躲闪,没等聚焦,她先逃了。
秋文狐疑过后,有过一些小失落秋文狐疑过后,有过一些小失落,可也并未在意。毕竟,还有青婷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任他使唤。青婷会时不时的带些小玩意儿给他,在那段几乎没有零花钱的岁月里,那些小玩意儿确实够新奇,够抓挠人心。更何况,那时青婷家里有一台摩托车。有人能往返八公里接送自己上下学,就算不炫耀,也很值得暗自得意。毕竟,别人都是“踢正步”,而且,人还是个长得不差的女孩儿。
颜色承认,那时头顶烈日,摇晃着走在上学路上,看见青婷带着泰然自若的秋文呼啸而过,心里着实有些羡慕,有些许悻然。
后来,毕业了,桃花去了外地补习,没有给任何人告别。也是大学毕业后才被当时的恩师告知,原来桃花不再理睬秋文竟是因为她们三人为秋文闹了别扭,一度无心学业,被恩师发觉并多次开解后方才平息,但三姐妹始终没有和好如初,也至于到了现在,也几乎没有什么往来。
颜色不小心拿了个全校第一,相熟的也大多上了县重点,那个假期,很魔幻,很兴高采烈。我们约了一起去镇上的水库旁野炊,初语跟桃花都没有去,秋文自然是青婷接来的。
大家唱着、跳着、吃着,少男少女们踌躇满志,放纵的欢声笑语似乎要在小小的水库里掀起汹涌的波涛。青婷掏出一个傻瓜相机,大家踊跃的用各种拙劣的姿势配合着照相者,玩得忘乎所以。
最后,大家怂恿秋文跟青婷站在一起,拍一张合照。各种起哄与推搡中,青婷面色微红,试探性的迈了两步,秋文站在原地有些扭捏,却绽放着一丝自得的笑容。这张照片,现在颜色去到秋文家里,还能准确的从角落里翻出来调侃一番。
在县城里刚刚开始高中生活的那一年,有个周末,秋文回到家里,接到了桃花的电话。她说她之前已经打过很多次,但秋文都没有回来。她那天晚上说了很多话,从怎么爱上秋文,怎么为他无心学习,怎么绞尽脑汁想引他的注意,到最后怎么不得不离开……絮絮唠唠,没完没了,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秋文后来说,他当时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办,甚至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忘记了。是啊,那时少年虽多情,又怎解得了爱之一字呢?
一个礼拜之后,桃花被家里从学校叫回来结婚了。也没过多久,丈夫因为吸毒而坐牢,婚姻宣告破裂。桃花的悲剧让大家唏嘘不已,却未被影响,依然照着眼前的生活轨迹,欢乐又悲悯的成长着。
很多年后,桃花也联系过秋文,但那已经是后话了。秋文或许命犯桃花,在高中依然有无数个桃花为他痴狂,也可能有很多青婷也甘心情愿的为他“鞍前马后”,但命运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就会半路跳出个女程咬金,三板斧把他拿下,从此一生只爱一个人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