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老觉得她和老妈前生一定有渊源。前世不是她欠了老妈没还钱,就是她和老妈家是仇人,还是仇恨挺深的那种。要不为啥和老妈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这不,又和俩斗鸡一样,忍无可忍了,燕儿甩门而去。
一路走,一路哭,一路气得跟充满气的气球一样快爆炸了。
到哪儿去?到哪儿去?燕儿突然觉得她好像没地方去,迷茫地环顾四周,眼泪流得更欢畅了。
“请问,小姐打车吗?”一辆出租车停在身旁。
燕儿低头看了看,一脚踢在车轮胎上,“滚蛋,谁是你家小姐?”
“哎哎哎,有气冲着我,别踢车,别踢车。”小军赶快从车上下来。
“女皇,请上车。”小军躬身拉开车门,手搭在车框上,毕恭毕敬地说。
燕儿脸一昂,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坐上车。
“请问,女皇的目的地。”小军边给燕儿扣上安全带边问。
“新加坡,加拿大。”燕儿靠着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哎哎,不待这样的,一个西南,一个东北,对角啊妹妹,我这到底应该往哪跑啊? ”小军歪头认真问着:“要不,我把你送到法国去吧,听说那儿女人地位好,能卖个好价钱。”
“哎吆。”燕儿狠狠地拧了小军一把,小军龇牙咧嘴地大叫。
小军的父亲和燕儿的父亲是战友,以前在一个大院住过,燕儿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是小军护送,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吧。虽然大学时不在一个地方,但是小军还是经常隔着千山万水的去看燕儿。两年前,小军随着父亲搬家了,燕儿还惆怅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那天,小军陪着燕儿玩了一天。燕儿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叽叽喳喳地吐了一肚子的苦水。说是苦水,在小军眼里那就是纯粹的草尖对麦芒,不扎手,倒是无伤大雅的两败俱伤。对于燕儿的埋怨,小军在不知不觉中春风化细雨地说上一句,细想想,燕儿觉得自己也挺犟的,一生气就跟个爆仗似的口无遮拦,怪不得惹得老妈生气。
晚上回家时,燕儿磨磨蹭蹭的不敢进家门。进屋,老爸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你这一天跑哪去了啊?你要吓死你妈啊。越大越不听话,你妈哭了一天,再惹我老婆生气可不轻饶你了啊。”一边说一边和燕儿挤着眼睛,悄悄说:“快和你妈道歉去,做了一桌子你最喜欢吃的菜。”
燕儿走到老妈跟前,低着头嗫嚅着说:“妈,我错了,不该惹你生气。”一句话又惹哭了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过闺女:“你这个熊孩子,你要让你妈担心死啊?早晚有一天你得气死我。快吃饭吧,吃饱了还有劲儿气我。”
从那之后,燕儿和老妈一吵架老爸就会赶着她离家出走,小军的出租车也会恰好停在燕儿路过的地方。稀里哗啦的对小军哭诉完后,撒了气的燕儿每次都能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老妈的战争也越来越少了。
两年以后,燕儿携手小军走进婚姻的殿堂。出嫁时,老爸如释重负地拍拍女婿的肩膀说:“这下好了,俩斗鸡终于分开了,我也不用再给燕儿打车了,你也不用再做心理医生了,好好待她。”
燕儿越听越蹊跷,越听越明朗:“爸,原来你赶我离家出走都是和小军有预谋的啊。”
看着说漏了嘴,老爸赶紧塞给女婿个大红包:“女婿,快带她走吧。”
小军赶紧抱起燕儿塞进婚车:“师傅,打个车。”
“新郎,请说出目的地?”
“一直往前走,驶向幸福里。”新郎亲吻上新娘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