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自从君权旁落,落于范氏,中行氏,智氏,赵氏,魏氏,韩氏六家,六家间互相争斗,范氏,中行氏,先后被灭,只存了智氏,赵氏,魏氏,韩氏四家。这时,齐国陈田氏正权倾朝野,四氏与陈田氏互相勾结,约为互助。
智氏原来是荀氏,当时荀氏家族十分壮大,荀智虎为了与荀氏区分,改为智氏,后来荀氏灭族,智氏得到了保存并壮大。
这时智瑶执晋政,封为智伯。四家想壮大实力,瓜分晋国土地作为封地,四家权力极大,晋出公当时所有地反而比四氏还少,晋出公无可奈何。
赵鞅有几个儿子,长子叫伯鲁,最小的叫无恤,是婢女生的,有一个相士,名姑子卿,来到晋国,赵鞅让相士给儿子们看看相,姑子卿说,这里没有能做大将军的。赵鞅叹道,这样,赵氏要被灭族了。子卿问,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少年,跟着他的都是府上的人,他是不是你的儿子?赵鞅说,这是我的小儿子无恤,是贱婢生的,不能与诸儿子相提并论。子卿说,天要废一个人,就算富贵也会变成贫贱,如果天要兴一个人,就算贫贱也会变成富贵;这个人的骨相,和诸公子不同,我当时没有细看,你可以招他来。
赵鞅让人召来无恤,子卿远远望见,立即站起来向无恤拱手施礼,说,这个人是真将军。赵鞅笑而不答,几天后,赵鞅召来所有儿子,试试他们的学问,无恤有问必答,条理分明,赵鞅知道无恤有才干,立无恤为继承人。
一天,智伯以郑伯不来晋朝聘为由,准备与赵鞅一起伐郑,赵鞅正有病在身,让无恤代为前往。途中,智伯用酒灌无恤,无恤不能再饮,智伯酒醉发怒,用酒器打无恤脸,无恤脸上流血,赵氏将士都十分气愤,想攻击智伯,无恤说,这只是小耻,我先忍着。后智伯班师回晋,反而说无恤有过,要赵鞅废了他,赵鞅不肯。从此无恤与智伯有怨隙。
赵鞅病情加重,对无恤说,以后如果晋国有大难,晋阳可以作为凭恃,你千万记住。不久,无恤继赵鞅之位,为赵襄子,这是周贞定王十一年事。
晋出公对四卿专权,心中气愤,暗中让人向齐,鲁借兵伐四卿,当时齐国陈田氏专权,鲁孟,叔,季三家专权,都是君权旁落,所以互相护应。齐鲁权臣反而将晋出公的谋画告诉智伯,智伯大怒,与韩康子虎,魏桓子驹,赵襄子无恤,合四家的力量,围攻晋出公,晋出公逃奔到了齐国,智伯立昭公的曾孙骄为晋君,是晋哀公,晋哀公年幼,只会拱手而已,从此,智伯瑶手握晋国大权。
智伯瑶权力极大,有取代晋自立的想法。
智伯瑶,是智武子跞的孙子,智宣子徐吾的儿子。徐吾想立嗣,问族人智果,我立瑶怎么样?智果说,立智瑶不如立智宵。徐吾说,智宵的才智都比不上智瑶,不如立瑶吧。智果说,瑶有五个地方过人,却有一个短处;美须比粗长过人,善于射箭驾车技术过人,有很多技能过人,坚强果敢过人,智力巧辩过人,但是他贪婪残暴,是他的短处。因为五个地方过人,所以会凌迫别人,又加上他不仁,谁能容忍?如果立智瑶,智氏必然灭族。徐吾不以为然,立智瑶为继承人。智果见状,叹道,我如果不换族,将会随智氏灭亡了,于是改姓为辅。
徐吾死,智瑶即位,智瑶独专晋权,又有智开,智国这些族内亲密的内助,外有絺疵、豫让等忠心的有谋略的士人协助,智瑶权力日益增加,生出取代晋室的想法。智瑶召集四人商议,谋士絺疵说,四卿势力相当,如果一家先动手,三家一起反制,现在要谋夺晋室,需要先削弱三家的势力。智伯瑶问,用什么方法削弱?絺疵说,现在越国还很强大,晋国已经失去了盟主的位置,主公假说要兴兵伐越争霸,假传晋侯的命令,让韩、赵、魏三家各自献出百里属地,并献上赋税作为军用物资。三家如果依言割让土地,我们坐着便增加了三百里封地,智氏便会更强,三家就不断削弱了。如果有谁不听从,便假以晋侯的命令,率大军讨伐并灭了他,这叫“食果去皮”的方法。智伯问,这计很妙,不知三家先从哪家割让?絺疵说,智氏与韩魏关系不错,与赵无恤有隙,先从韩魏开始,韩魏听从了,赵氏不能独自与别人不同。
智伯便让智开去韩虎府中,韩虎请智开进堂入坐,叩问他的来意,智开说,我奉晋侯的命令,准备治兵伐越,让三卿都从封地中割让百里地给公家,把它的赋税给公用,我兄让我来传达君上的意思,希望等待划分边界后回复。韩虎说,你先回去,我明日会告诉你消息。
智开离去,韩虎召集群下商议,说智瑶想挟晋侯的名义,削弱三家,所以割地为名义,我准备兴兵讨伐这个人,你们以为怎么样?谋士段规说,智伯贪婪无厌,假借君上的命令来削弱我们,如果用兵对抗,是违抗君命,他必然会借此向我们问罪,不如同意他,他得了我们的地,必然会向魏,赵要地,如果他们不同意,必然兴兵,互相攻击,我们可以坐观他们胜负。
韩虎以为然,让段规画百里地给智伯,智伯大喜,设宴在蓝台上招待韩虎,在喝酒时,智伯让左右拿一轴画过来,智伯将它展开在几上,与韩虎观看,这图是鲁国卞庄子刺三虎的图,上面有题字:
三虎啖羊,势在必争。其斗可俟,其倦可乘。一举兼收,卞庄之能。
智瑶对韩虎开玩笑说,我曾经阅览诸多史册,列国中有和你同名的,齐国有高虎,郑国有罕虎,你是第三个啊。这时段规在旁边,进言说,礼,不直呼人名,因为担心触到忌讳,君上对我主开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段规身材矮小,站在智瑶旁边,只到乳这个位置,智伯瑶用手拍着段规的头顶说,你小孩子知道什么,也来说话,三虎吃完剩下的,难道是你吗?说完拍手大笑,段规不敢说话,只以目视韩虎。韩虎假装喝醉,咕哝道,智伯说的极是。不久辞别。
智国听说,向智瑶进言,主公对他君上开玩笑,又辱他的臣,韩氏必然心生恨意,如果不作防备,必然有祸。智伯瞪着眼睛说,我不给他带来祸已经给他面子了,谁敢和我作对?智国说,蚂蚁蚊子,密蜂水蛭,都能害人,况且韩虎是一国卿相,主公如果不防备,以后后悔晚了。智伯说,我到时效仿卞庄子一举刺三只虎,蚂蚁蚊子,密蜂水蛭,能奈我何?智国叹息退去。
史诗有云:
智伯分明井底蛙,眼中不复置王家。宗英空进兴亡计,避害谁如辅果嘉?
第二天,智伯又让智开去向魏桓子驹要地,魏桓子驹想要拒绝,谋臣任章说,他求地然后给他,失去地的人必然有惧意,得到地的人必然有骄意,骄则生轻敌之意,惧怕的人则互相亲和,以互相亲和的众人,对抗轻敌孤立的人,智氏灭亡不远了。魏驹以为然,也割让百里地给智瑶。
智伯又让他兄长智宵,来向赵索要蔡皋狼这块地,赵襄子无恤怒道,土地是前辈传下来的,我怎么敢放弃,韩魏有地割让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不能割地。智瑶听说大怒,准备约韩魏一起攻赵。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