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狼
目光爬过2018,冬日的风卷着一个彩色丝带,像蛇一样的飞向空中,越过低矮的平房,惊醒了屋檐下的流浪汉,他蜷缩了一下衣襟,在这久违的阳光下晒着身上已经一个星期的阴雨天的晦气,最后挂在了不远处一个新小区的阳台,迎风招展,像个骚情的洗头房女子忽闪着的手绢一样,吸引我的目光,我打了个冷战,:他娘的,这冰冷的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一股实力派的寒潮到来上线,伴随着风雪,我昨晚没穿秋裤出去,冻哭了。谁说的全球变暖的,你给我出来说说话。
站在2018的年尾,我依然是个底色苍凉的悲观主义者,对世界,对未来,对感情,但是不妨碍我用温情,用炽热,用不计回报的心拥抱悲观的底色。
2018要过去了,36年前,命运给我的诏书展开时,我用哭泣迎接诏书,我妈说生我那天凌晨下着大雨,我们那儿很少下这么大的雨,说我以后能赚钱,我爸说找人给我测八字,那大师说我注定是个州官的命,我外公说,这孩子脑门大,绝顶聪明,我太爷爷看我紧握的拳头说,这孩子以后能成大事,下手狠。
2018要过去了,我要给我妈说,你儿子如今没几个熊钱,要给我爸说,你找的大师说我是州官的命估计是他那天喝多了,要给我外公说,外公啊,我真不聪明,上小学了我还不会写8字,还得用两个0摞在一起,气得我爸吹胡子瞪眼的,要给太爷爷说,我下手狠是因为我薅住你的胡子就不松手,疼的你眼泪直流了,你还笑呵呵的直乐!
2018过去了,十几岁时,我一身戾气,二十多岁时,我一身流氓之气,三十多岁时我的戾气和流氓之气被岁月洗去不少,眼底多了更多的温柔,即便是在大街上看到丝袜短裙美女,也是用柔和的目光望着她们大腿根的美,莞尔一笑。我觉得世界还是有很多的美好值得我们欣赏的,不用下手,不用下家伙,只用眼睛就已经能很满足。
2018过去了,感受了太多自己和别人的委曲求全,知道了只有让自己喜悦的,才能让别人喜悦,感受了太多的纷繁复杂的聒噪,知道了只有自己内心充盈才能让戾气变得温婉。
我羡慕那种洞穿一切而不自我炫耀的人,我欣赏那种机智风趣而不轻佻献媚的人,我渴望做那种血脉喷张却又理智平和的人,我在努力靠近这些我内心追求的东西,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2018 要过去了,讨厌的东西越来越少,变得不再那么面目狰狞,比如小时候最不喜欢吃姜,简直视姜若大敌,只要有姜的菜,我就耍脾气不吃,现在会在冬日泡点姜茶,喝起来觉得也不错。喜欢的人和物还是那些不增不减,比如土豆丝,每次吃饭总会点,比如在不同的城市的雪夜里和固定的几个可以烛照一世的兄弟煮酒论八卦。
2018 要过去了,作为八零后,曾经也是被媒体抨击的垮掉的一代,可是前两天看到新闻说一个八零后美女都已经做副市长了,副市长也是副厅级了,应该也算个州官了吧,我又想到了童年时那个给我算命的大师,说我也有州官命,他娘的,真想把那个大师找出来说说话,你这样骗人是不对的。
我还怀揣着州官梦,不过梦还是要有的,管他实现不实现呢。我想喜欢喝酒的人应该是喜欢做梦的吧。虽然我酒喝的越来越少了。是啊,人只有在梦里才是自由的,贾宝玉在梦里和秦可卿初试云雨然后湿了裤裆,那是他第一次梦遗,还被袭人摸到了。生活像一场梦遗,总是留下裤裆里的一片狼藉要去面对。
2018要过去了,不少的朋友从从处女处男变成了人妻人夫,从新人变成了老夫老妻,从亲密无间到分床睡,从已婚到单身。结婚请帖据不完全统计,我收到了七八张,还都是比我年纪小的,酒桌上,新郎新娘过来敬酒,总会免不了一脸堆笑的说:陆哥,赶紧的,等着喝你喜酒呢,我看着他们小人得志的一脸损出,就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是满面春风的赔笑说:不急不急,我再挑挑,我觉得我很虚伪。然后在一桌的淫声浪语中喝下难以入口的白酒:他娘的,太他妈难喝了,还是多吃点菜,把份子钱吃回来吧,于是大口饕餮。
2018要过去了,我不再写诗,诗人太多的自杀,原因看似因为看透却不愿苟且偷生,所以有人说诗人是疯子,要防火防盗防诗人,搞得哥们很有压力,虽然我不是独子,我还有妹妹,不过还是不疯的好,所以今年下半年一首诗都没写,但是我还是感谢写诗时培养的语感和触觉,不然也不会有我现在的文字感觉,或许以后都不会写诗,就让那些黄诗像长满青苔的石阶躺在年月里,独自寂寞吧。
2018要过去了,我从来不关心每月工资多少,工资里有哪些项目,反正给我多少拿多少,有时候领导叮嘱我:小陆,怎么从来没见你拿发票来报过?之前打车的,买东西的发票拿来我给你签字。可是我都随手扔了,上哪找去啊!我见过单位的人五块钱停车费都找王总报,王总前几天单独给会计说,给小陆发两万块补助,说是我误餐的补助,这妈的比报发票拿的还多,这到底是得还是失呢,谁又能知道呢,有时越是在意得失,可能会失去更多吧,反而有时看淡得失,会有意外收获。
2018要过去了,很多朋友辞职,自己单干了,谋生对我们来说是一场流水席,食客总是会换的,不能像钻石一样永流传,吃完了该走就走吧,一个职业干一辈子不是不可能。不过那所谓的工匠精神就是如此吧。拍马屁如果能算工匠精神的一种的话,我想也是应该被钦佩的。
见多了靠拍马屁上去的人,他姿态低的时候让你看着有时真担心他以后腰还能不能直得起来,后来,在我见过那个人在下属面前的样子后,便不担心了,原来这哥们的腰还是很挺拔的,直起腰来甚至比我高,我一米八。
昨晚在路边手握着易拉罐坐在珠江路雄狮电子城的台阶上,一个老太太坐在不远处,我知道她在等我的易拉罐,我一口灌了下去。走过去把易拉罐递给她,她点头哈腰笑着不停的说谢谢,看着她弯下去的腰,我突然感觉很悲伤,悲伤的是我们有时候生存的压力比生命的尊严更重要。
2018要过去了,两只小麻雀在我的办公室窗台停留,舒展翅膀,抖去尘土,我柔和的望向正在欢愉的它们,觉得。我的年终总结就写到到这儿吧!
晚安祝好
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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