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大都是服务于读者,并且或许在更大程度上服务于作者。至少低俗如我,读者的些许反应会让我在精神上有莫大的荣幸,迎合了我显摆思想的意图。子期死后,伯牙便不再弹奏了,大概就是因丧失了这种精神上的荣幸。
通过二次创作而从读者转而成为作者的人无疑享有双重的幸福,如金圣叹、毛宗岗批水浒、三国。时下最泛滥的弹幕功能已经将网友的这两种幸福感推向极致。
我从前很喜欢写诗,七拼八凑押上了韵就欢天喜地,捂嘴偷乐,但是成就感终究还是要从别人的赞赏中获得,现代社交网络中的或赞或赏,隐隐有了当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的江湖气质。
诗和屎只有一音之隔,或者多少是有些关联吧。于是人间有了诗一样的屎和屎一样的诗。比如幼儿园、小学孩子之间相传的充满拼音的情书,你就很难界定它是诗一样的屎还是屎一样的诗,而界定的关键常在于,该女孩是否对该男孩有感觉。作者和读者在这个层面上共同决定了作品的定位。
一部好的作品,往往更需要好的、多样化的读者。然而读者中总有些自负的暴君如阅读理解的出题者,跳出来让我们标准答案。还是别阻止读者们做傻事吧,因为那也会阻止他们做一些聪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