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在鲸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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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自鲸鱼岛的信件

我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两年,彼时,杭州进入了彻底的秋天。

楼下的银杏叶凋零成瘾,满落得地金黄,幸福地挤着、靠着,像不老而芬芳的时光。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的桂花香,我站在寝室的阳台上,狠狠地嗅了一口。我真喜欢这样的南方城市,眼前仿佛被加了一层络黄的蒙版,油画般精致,脑中回想家乡这个季节单一的灰色调,可谓天壤之别。

秋风袭人,我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些,突然看到唐秋言疯疯癫癫蹦跳着的身影往我们楼下跑来,我像看到恶魔一阵寒颤,害怕这厮又搞什么小把戏。

其实单看他的长相很面善的,小麦色健康的皮肤,高大的身材,尤其那双桃花眼,勾魂一般,这大概是我在来此学校报道时在火车上见他的第一眼就被他吸引的原因吧。

那时一路闲谈之后知道了他——我的直系学长兼高中校友的身份,老爸老妈半路就把我扔了,语重心长地拉着我的手说,井鱼啊,有唐学长在我们就放心啦,爸爸妈妈就先回去啦,球球在家我们不放心。唐秋言那时还一本正经地问我,球球是你的弟弟还是妹妹啊?我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答道,球球是爸爸养的二哈。然后我就遭受了他无情的嘲笑,他说,井鱼,你竟然比二哈的地位还要低,哈哈。

唐秋言其实很热心,就是太爱钱如命了。开学第一天为了点提成,打着老乡的名义招摇过市,扬言给我介绍熟人买车,可是那辆车还没跟我混熟,第二天就被小偷先生扛回了家,我有些怨恨他,为何不迟点给我介绍买车,也不至于白白浪费三百块钱。后来他赔礼道歉天天专车接送我,并以学长的名义极力安利我进吉他社,进去才发现原来他就是吉他社社长,好家伙原来是逮着那一点社费呢。

大二我退出吉他社,又自己买了车,极力摆脱他,可这厮阴魂不散了,每到逢年过节就接到他的电话,声泪俱下诉说离家求学的苦,一定要我去给他说两句家乡话听听,最后在他声嘶力竭的哀嚎声中替他买单。室友经常问我,这样的屌丝,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做朋友?我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除了这些小毛病外,还兼职我的行李搬运工和父母眼中的优质学长呢。

我实在不想他来祸害我的钱包,索性偷偷往里面度了几步,唐秋言就在楼下冲我招手,大喊着:“井鱼,有你的快递。”

我仔细回忆,最近似乎没有上某宝上购物,于是假装没有听到,不理楼下的二货。

“井鱼,你别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他的叫声更大了,见我没动,呆呆地站在那仰着头像一只长颈鹿。好吧,如果我不下楼的话,估计他会站在那儿石化,此后,世界上便多了一个快递石。

我蹋拉着拖鞋走到他面前,唐秋言热情地凑过来说:“井鱼,你看,是一封明信片耶。”

我简直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哥,我可是从六楼下来的,你就给我一封明信片?我气愤地直翻白眼。他一定是觉得我太胖了,给我增加点运动量。我心里这样想着,不免有些气愤,随意抓了明信片狠狠瞥了他一眼,故作矜持的语气:“唐同学,你能在这个世界出现真是个奇迹。神创造了日月星辰、三界生灵和人我都能理解,可是他为什么要创造你这个白痴呢?”

唐秋言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说:“哦?那你应该请我吃饭,因为如果没有我的话,神创造的白痴可能就是你了。”

“吃个毛线球啊。”我近乎抓狂,怀疑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损他,简直自取其辱,于是转身进入寝室楼。我可不想再做他行走的钱包。

我不明白,同是北方的老乡,为何他就活得肆意洒脱,而我越活越多愁善感,整日像被氤氲的雾气包围一般。唐秋言说因为我的骨子里住着一个南方人,渴望做一个矜持的女生,可是心里又透着北方女汉子的霸气,所以整个人就中规中矩了。我不能完全否定他的说法,毕竟我也说不清楚。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你会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奔赴一座城,并且努力成为他喜欢的模样。只是后来,我为了他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伪装的坚强却在被月光切碎的往事里坍塌了情绪。

走在楼梯上,我翻开那张明信片,印着一个形似鲸鱼的小岛,俏皮可爱。反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至金鱼同学

人生包含了无数次的遇见以及无数次遇见之后的空白,希望无形和透明的时间可以带来一个姑娘,绘五彩的光。

没有署名,可是我的心却像沐浴了阳光一样温暖。这天底下有几个人会把“井鱼”叫成“金鱼”的?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其他。

我开心地语无伦次,跑出寝室楼对着还呆立着的唐秋言傻笑。

他毛骨悚然般打了个哆嗦,说:“你愁啥?”

“走,请你喝酒去。”

我认识了唐秋言两年,却是第一次对唐秋言讲述那段难以启齿的高中时光。唐秋言在一旁痴痴地笑,说,别忘了我们可是校友哟,我可是窥探过你的一部分高中时光的。我瞥了他一眼,心想着,那么大的高中,我见过你才怪。

渐渐微醺,我语无伦次起来,我说,那时候我真傻,喜欢上了一个舍不得表白的人。唐秋言送我回寝室的时候,我拉着他不停地问,唐学长,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范远航这样的人,我的青春乐章是不是不会走音?然后我就撕心裂肺地吼着不着调的哥。他在我的耳边大吼,你的青春乐章走没走音我不知道,但是你唱歌确实走音。

他一只手拎着晃晃悠悠的我,一只手掏出手机麻利地给我室友打电话让他们下来接我。我仿佛听到他说,如果见到他,我一定给他两拳让他毁容,让你爱上我。然后我就没忍住,吐了他一身。

我想,好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无耻小人分享我的钱包了,我们友谊的小船翻了。

2遇到一个舍不得表白的人

第一次遇见范远航,是一个高三的上午,那时我正风风火火地跟前排的刘明美讲话,范远航像一阵秋风吹进来,轻轻撞击着我的心底。我知道同样被撞击的,还有明美。

他推着厚厚的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对我说:“请问你是金鱼吗?”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年,面容俊秀,唇红齿白,白衬衫纤尘不染。听说这个转校生来自遥远的南方小镇,我第一次见到活得南方人,果然比我们这些糙汉子要精致一些。

他被我盯得脸颊微红,这副腼腆的样子,瞬间激起了我调戏的念头。我说:“只要你跟我说榴莲牛奶,我就告诉你谁是金鱼啊。”我学着他的语气细声说着,同学们哄堂大笑,他在一片哄笑中坐在了我的旁边,成为我高中以来唯一的一个异性同桌,也是至今念念不忘的人。

我发誓一开始除了垂涎他的美貌,我对他这个人是完全没有想法的,因为他太过安静了,这样的人在高考的洪流中着实无趣,最主要的是他从未正确地叫出我的名字,好吧,虽然他也没叫过我的名字几次。

后来在一个清晨,他安静地坐在课桌上,拿着一张照片,眼神哀伤,像一朵兀自开放的鸢尾花,却带着忧伤的底色。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眼神可以那么忧伤和漂亮。我心底的秘密,从那时起开始滋长。

我突然从一个“小燕子”的性格变得安静起来。大概喜欢一个人,就会像蜗牛一样把自己的心思藏着重重的壳下。我不再经常损他,相反的,会有意无意地偷偷瞥他,当触及到他的目光时,我就嘿嘿地笑,然后他就转头不理我,继续看自己的照片。

他对我的无视让我忍无可忍,在一个无人的午后,我偷偷翻了他的包,找出了那张照片。其实我挺后悔这个行为的,感觉自己完全是在自取其辱,照片上的姑娘,看上去比我小两岁,弯弯的眉眼,最重要的是一头微微的卷发,俏皮可爱。

我坐在课桌上,双手托腮,思考人生。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惊艳人眼球的姑娘?萎靡了一会儿之后,我振作起来,摸摸自己的发丝,狠狠下定决心,我要去烫发。

第二天,当我甩着乱糟糟的爆炸头站在范远航的面前时,我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朝我看了一眼。当我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时,班主任一脸严厉站在我的面前,把我拖进办公室实施了酷刑。事实证明,千万别挑战班主任的权威,即使你是受保护的考生。

被老师剪短头发的我在同学们的哄笑中坐到座位上,我一脸委屈。范远航突然凑过来,说:“金鱼,她也有一头卷发,不过,她是自然卷。”

因为这次马大哈的行为,范远航跟我说话越来越多了,甚至主动约我。他说,金鱼,我们星期天一起去海洋公园吧。

我开心地向明美炫耀,那时,我真的不知道她也喜欢他。明美讽刺道:“我们这种小城市哪有什么海洋公园,只有市中心有一个,而且太远,来回一天都不够。”我说没关系,我相信他。

我第一次去海洋公园,很兴奋,拉着他在五彩斑斓的鱼群里飞奔。他给我讲了很多鱼,我发现,在这狭长的过道里,他就像一条四处游走的鱼,跟我们这座城市格格不入,也抓不住。我不明白,明明看起来很开心,玻璃上印出他的脸,却孤独无尽。我猜测是因为照片中的女孩。

夜晚漫长地围坐在我们身边,月光照亮横亘在我们希望之间的石头和荒草之上。因为没有赶上末班车的缘故,我们只能在这个公园的草地上暂住一宿。在细如蚊声的低语中,他开始讲述照片中女孩的故事。原来那个我嫉妒的女孩,是他的妹妹,不久前因为溺水而亡。

他说:“妹妹最喜欢的地方是海洋馆。梦想的地方是鲸鱼岛。可是我却永远失去了她,在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风般抖动的少年,我掐指都算不出来的未来里,我会抚平你心中的那道伤吗?我轻轻地将头靠向他的肩膀。我说:“或许我们要勇敢地手牵手,要抱在一起,将记忆慢慢治愈,慢慢遗忘。”

夜,深了,孤独的人,倦了。

因为夜不归宿的原因,我们的关系很快成了全校师生课余的谈资。班主任找上门,苦口婆心地劝说,父亲在一旁逗着二哈连连点头,说教育得是。母亲则从老师那儿搞到了范家的电话,打电话亲自表达对范远航的好感。我听着,脑子都大了,他们是多觉得我多余啊。

我们的关系好像瞬间和谐起来,我喜欢他叫我金鱼,喜欢听他讲各种各样的鱼和南方小镇的旖旎。我说,我高考后要考上你的城市。他说,好啊,那你要赶紧学习了。我说,恩,你会在那个城市等我吗?他不语,将头转向远方,眉头紧蹙着,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让人心疼。大概,失去妹妹成了他们一家过不去的坎。

高考前,学校举行了一次运动会,高三学生有幸可以出门放松心情,那时,我坐在他的后面,刘明美坐在我的身边。明美低声地问我:“井鱼,你喜欢范远航吗?”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一样落到我心底,却有一丝重压感。

我看到范远航晴朗的背影,嘿嘿一笑,说:“喜欢啊。”

明美突然大声叫起来:“哦,井鱼,你竟然喜欢孙宇同学,我要告诉老师。”她的声音很大,跟之前问我问题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她的嗓音很快引起周围的人一阵唏嘘。依稀间,我听到他们说,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啊,一会儿范远航一会儿孙宇。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盯着明美,不明白她为何诬陷我。我坐在那手足无措,百口莫辩。她的话致使范远航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决然离开。后来我才知道,三人行,必有一伤。

傍晚,范远航站在教学楼下等我,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送我回家。我跟他解释孙宇的事,他静默着,我索性也不说话了。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问,金鱼,毕业后,你会去杭州吗?

我重重地点点头。

他说,我会去杭州找你的,要等我,无论多久。

我“嗯”了一声。

第二天,范远航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他出现的这三个月,给我留下了一段美好的梦作为念想。我一直怀疑,他真的出现过吗?我不知道,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梦。听老师说,他去了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那里有五彩斑斓的鱼。

我拼命地学习,为了一句不切实际的程诺。我想,梦想成真的地方在杭州。

3寄给鲸鱼岛的信

范远航,多想时间能早点铺路架桥,让我们穿越无边浩渺的峰峦星河,遇见,相依,这样孤独就不会在我们荒凉的年岁里盘旋太久以至于我们习惯了孤独。

茫茫人海中,你是一颗发光的星,我会沿着你的光芒看向未来。

4幸福不在鲸鱼岛

临近学期末,我都没有等到范远航的影子。我多么希望他早点出现。

我约即将实习的唐秋言爬山,向他讲述心中的苦恼,他说,你对着山下大喊,你的愿望就会实现的。我将信将疑,冲着远方大声地喊着:“范远航,我不喜欢依附在有你的记忆里过活,我希望你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回来吧。”

我的叫喊声没能召回范远航,却招来了唐秋言无情地数落,他说,你的梦中情人来接你了吗?往往这个时候,我会白他一眼,说,再见,亲爱的学长。

眼看着就要过年回老家了,我想着,如果范远航在这段时间来找我的话,我们岂不是又要插肩而过了。我迫切的心情受不起一丁点的等待了,可惜我依旧没有范远航任何的联系方式。

我逐渐怀疑起为什么范远航会有我的地址,我隐约感觉我的朋友间有叛徒,希望不是她。

对待爱情,其实我很自私,我不想跟情敌分享自己喜欢的人,这也是我一直迟迟不给她打电话的原因,即使她可能知道范远航的地址与联系方式。

决定离开的前一天,我意外收到她的电话,她第一句就问:“井鱼,还记得我吗?”我记得,这样的声线太刺耳,我只是不想承认。我礼貌性地回应:“您哪位?”

“没想到最后我还是输给了你,我心服口服。我想,你应该看到他爱你的痕迹。他在鲸鱼岛。”

挂完电话,我疯了似的跑到唐秋言的公司楼下,给他打电话,我说:“唐学长,麻烦你今年回家帮我看看我的父母,顺便向我们家二哈问个好,我要去见我的梦中情人啦。”

唐秋言的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失落,稍纵即逝,惊讶地张大嘴巴:“什么?那小子终于来接你啦?在哪?我要去看看他长得有没有我帅。”我想拉住亢奋的他,怎奈他个头大,上来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行李,决绝地走着。

转了三次航班,终于到达帕劳。其实我不想让唐秋言来,他却执意替我打点了一切,并以一种我不能违逆的语气制止了我一切反抗行为。好吧,他的英文总归比我好的,我这样想着,也不烦他。

一路上,唐秋言叽叽喳喳,说什么那小子长得不帅咱们就让二哈咬他。我白了他一眼,说,范远航比你帅多了。唐秋言不服,说那小子如果这几年包了小蜜,我就宰了他,我反驳,说人家比你专一多了。话说我认识了唐秋言三年来,绯闻不断,但是还真的没有见过他谈恋爱。我把头凑过去贼兮兮地问他,你是不是个gay。他揉揉我的头,嗤笑了一声,转头望向机舱外,那绵延的心事就顺着白色的云四散开来。我想,原来他真的是个gay。

到达这座太平洋小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风穿过我的双耳,海上飘出的声音坚定而磁性地响着:你闭上眼睛,闻一闻空气。我努力地嗅了一口,梦中少年在此地生活的轨迹像线条般纵横交错。

我拿着明美给的地址,想要迫不及待的地见到他,唐秋言却突然定住了,他站在我的面前,有种压迫感,他问:“井鱼,如果我认识你在他之前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吓到,我说:“唐秋言,麻烦你先把这两年吃我的饭钱结一下,再问我这以外一切的问题。”

他说:“好,你去吧。如果找到他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可以安心回去了。”我上前,给了他大大的拥抱,说:“谢谢你,唐秋言。你是全中国最好的学长。”

我拿着地址,说着憋屈的英文,才这么会儿时间不见,就好想念唐秋言,如果他在的话,一定能够准确的表达我的意思。不管怎样,我还是顺利地坐上游船,慢慢驶向大断层。我看到了明信片上那个可爱的小岛、看到碧蓝的海水和晴朗的天空。我情不自禁地冲远方摆了摆手:嗨,鲸鱼岛,嗨,范远航。

我顺着地址找到一个粉色的小房子,瞬间热泪盈眶,脚重的让我动弹不得。很长一段时间,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但是你哭得太早了。”

明美领着我,来到房子后的一片小山坡,那你种了一片金鱼草。她说:“他将妹妹送到这里后,就在此定居,他说,什么时候忘记他的妹妹,就去杭州找你。但是这座城市有她妹妹在,他又怎么会忘记?他每想你一次,都会栽种一颗金鱼草,你知道的,帕劳的天气很热根本就不适合种这种花,但是他还是种满了整个山坡,如果你数一数的话,他来的每一天应该都在想你。

他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这些花这些天是我在打理,也许,我走后,这些花就会变得很丑陋。

井鱼,你不觉得你们的爱是有违天理的吗?他因为妹妹离开你,后来他决定找你了,却在撒有妹妹骨灰的海域里潜水出了意外。你看,他的妹妹根本就不祝福你们。你别哭了,别再对他有任何念想了,你会害得他上不了天堂。”

明美的话如刀割心房,只觉得和、浑身眩晕,头重脚轻。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唐秋言的身边的了。

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口,仿佛蝙蝠都从遥远的黑森林间一跃而来,从我的眼睛钻入内心,它们无情地啃噬、蜇伤着我的思维与肌体。那座心灵的岛屿也在这样浓郁的黑色里消失踪影。

我不明白我们做错了什么,要得此诅咒。以往的记忆渐渐模糊,初次见面的教室、海洋馆、公园的草坪、操场上、眼前的金鱼草……

对不起 ,唐秋言,此时的我脆弱得需要借助你的身体轻轻依靠。

后来我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就是一场世纪的等待,就算他远航离开,你的喜欢也不会结束。

有些事在时过境迁之后,会变得模糊,如同春日里长出的新芽在被秋叶遗忘,如同南飞的候鸟被北方的冬季遗忘。如同我们遇见一个人,再忘记一个人。

范远航,你是我心目中最亮的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唐秋言,黑夜里可以没有星,因为我有一盏灯,你不在,没人替我举灯。可是我现在只能孤独地行走,就像妹妹至于范远航,范远航之于我,这是一段循环的悲伤之旅。

后记

唐秋言:

井鱼,你不知道第一次看到你的瞳孔印出我的样子时,我的内心有多么紧张,你不知道那天我想方设法跟在你的身后,甚至不惜骗你去远一点的地方买车,只是想融进你的背影里,跟你在一起。

我经常蹭你的饭,因为我发现,你经常不吃饭,不吃饭的女孩可不好。而且很有趣,你请我的总数正好是520块哎。你这么直白的表达心意怎么行,女孩子要矜持。没关系,我会加倍还你。

当知道你有喜欢的男生后,我曾无数次在路口徘徊,在街道蹲坐,在高高的城市阳台上眺望黄昏里的鸟群,在光秃的枝干下休憩。那段我自以为快乐的时光,被你拉得很细很细,最终变成一根刺刺在我心里。

你一定知道金岳霖吧,他为了林徽因一辈子未娶,如果你跟那小子走了,我也打算一辈子不娶,就算你怀疑我是gay也没关系。后来你悲伤的躺着我的怀里,我暗下决心,我一定会给你幸福。

可是,井鱼,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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