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再少年

这几年因为工作还有生活的原因,时常会乘客车出行。短则四十分钟,长的有三天两夜。老实说如果不是偶尔的晕车和屁股疼,我还挺喜欢。在客车一定要坐窗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思考事情总是会往从前发散。大概是车辆往前,人生往后。而从前就渐行渐远。就像这班车乘一样。有的人知道自己应该去往哪里。有的人只是途径。有的人乘此便一去不回,了无音讯。如果你曾在半路下车,或沿路经停。你可能会认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故事。而更多的便是伫立在路边,望着那一辆辆远去的车辆。

时间这个东西很难讲。我十四岁时有亲朋家人故去便以为自己懂了,时间在生死之间。十七岁有待我很好的朋友故去又认为自己明瞭其意义。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事情。直到现在我对它的感想仍有生死之间便是片刻或永远这样子单纯的看法。不过却多了些更难过的东西。并不是时间不够用,事实上我认为人世百年不出意外的话足够任何人去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了。是我觉着这些年的时间过的太快了些,我不稀罕长久,但害怕的是在这些时间里一点一滴向远处流去的情谊与记忆。有些人真的只是人生借了一程而已。从此了无音讯。

他们怎么了,都去哪里了,过的怎么样。

这些问题,我时常想起,却从没得到过答案。

这些人儿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在某日阳光灿烂的清晨、在凌晨三点半拖着行李箱、在寒冬的风中、在我所不知道的某时某刻。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走的时候是否有回头望。

就这样,再见了。

年少时有那么几个人是真心待我好的,我一直知道。走到尽头之后总是无从谈起,只有把他推给时间。年少、冲动、或者是不善交际并不能成为一段情谊了断的理由。至多也不过是个补充。

归根到底也与成年息息相关。无论是生活习惯,或者人生道路。一旦那里有偏差就走到了分叉路口。没有人是真正为别人而生的,都是自己的抉择而已。譬如某一刻再提不起主动邀约的想法,不再主动联系,不再盼望着热闹的聚会。都是万千理由的其中之一。

不如留个念想。有一个念想总归是好的。

我偶尔会想起他们。会想着按他们的性格人生价值观现在都过的怎么样,成为什么人。美好的愈美好,难过的也不过感慨一阵。

遥想几年前似乎都还是不大的孩子。时光瞬息之间已然长大,甚至有人已为人父人。思绪渐渐飘远,就飘回了很多年前。

可能是成长带来的代价。大家开始会谨慎言辞。简单的事变的不简单了,复杂的也不见得有多么复杂。

所以我很多想法慢慢没有那么想表达了。很多话没有那么想说了。一个人,两个人,直到所有人。

所以我有时很想念大憨憨小麻烦和二憨憨大树,俩个铁憨憨。曾在途径我的生命的过程中留下了灿烂的一笔。我们曾互相扶持,大言不惭。也常争论不休那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才在某日一个个的打了声招呼,从此渐行渐远。

大树近些年结婚了,和家里面去新疆做生意。天南地北就此相隔,虽不曾断过联系,节假之时偶尔通电话互相扯皮。终究是多年不见。而大憨这些年去了北方,再也没回来过。

前几年我总隔三差五去看望大憨的妈妈。并非我一人,成群结队比比皆在。几年下来,少年义气似有淡薄。并不归责于谁,只是时光都让我们成为了大人。

哪怕是我最近的一年也没有去看过她。想着年后得去看看。这样的一个老人,已经度过了四年一人看春晚的年月。并不是我们不想做一些事情。而是渐渐明白唯有亲人才能真正慰藉心灵,我们不过潦潦草草而已。所以你呀,有空要回家看看。

我时常想起这个小王八蛋。想起她在北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家。想起当年她走的时候才那么小一只,乍眼看没比行李箱大多少。身形单薄的南方小姑娘,倔强的就踏上了通往北方求学的列车。

我很想他们回来。然后给他们介绍我这些年认识的不错的朋友,我的恋人。这些年我过的很好。你们也给我讲讲。

人无再少年。

成年人的世界总有很多莫名其妙的道理与规则。我自然遵循。

可是我们的少年时代,少年的肩上承着草长莺飞,那青年呢?非得一边放烟一边放酒水?

我想不是这样的。

而这所化名的大憨和小憨到底还要有多少人我从想,到不愿意想。

幸运的这些年里也认识了一些很可爱的朋友们。无论是年少无知或者臭味相投而结识。不常联系甚至想发个消息也不知从何说起。但这并不影响你们仍是我心中美好的一部分。我有时会翻翻列表,看见你们还在。便感觉穿梭到了初识的年月,这样的感觉很美好。感谢你们还在。

人无再少年

未想提笔,辗转之际也不是无病呻吟

只是最近有很多让人觉得难过的事情发生。这样的感受就像城市之大我不愿意再往哪里探寻未到过的地界。就像人一样没有少年时的心气对某个人某件事非要追根到底。说到底。这座城市我只来过而已,这个人我亦相识人生一程罢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你非进不退的。只是选择题。

我不知我的伙伴们呀,有多少人能与我共鸣。

回想起我们的少年时代,总是觉着美好的不敢置信。曾穿过祖国的南北,到过北方见过哪里的雪。再小一些也在某个河边和俩个渣男喝酒醉过一场。三个铁憨憨带我溺过水也救过我。也曾与朋友一起流浪在某个城市凌晨两点的夜。少年吉他学会的第一首是兄弟教我的《故乡》 。和发小分别带过几十个人到过上海深圳讨生活。无论是三天俩夜的火车还是那片不大的油菜花田。骑单车的少年少女十几人。我都记得清晰。他们曾在我的记忆里,如同满天星晨一般与我共鸣。


人无再少年。


而青年时代,最直观的还是生活在你面前展露的万般姿态。偶尔间杂缅怀少年的几场聚合离散。

                                             

                                                                                                                                            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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