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不能把他当作一个偶像去崇拜。
当我们谈起纪德的时候,会说些什么。他的确有许多可供讨论的地方,比如他不顾家里的反对,娶了自己的表姐,却终生与其保持纯洁的爱恋,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是个同性恋者,不少人以此而诟病他。他说“我认为与其受到爱戴而并非其人,还不如受人憎恶而还自己真面目。”这样的纪德,像个天真的孩子,坚持自己的信条而不顾世俗,倔强得有些极端,他的作品也贯彻着这样的风格,《背德者》里的主人公因追求感官刺激而丢弃了道德,而《窄门》里的人物却因追寻上帝而摒弃了快乐,无怪乎他被批评家认为是二十世纪一位最错综性独立性的作家。
他在《人间食粮》里谈论见闻,讲他所去过的国度,闻过的芳香,写尽他对生活的热爱,可是他又告诉我们:这本书一旦看完就扔掉吧,然后就出行。他拉起我们的手走过一段路,然后放开我们的手,并且说:忘记我吧。就如同他在引言和结尾反复提到的那句“但愿本书教你关注你本身超过这本书,进而关注一切事物超过你自身。”这个时候的纪德,又变成了我们人生路上的心灵导师,不是一味地教导你怎样去行走,而是鼓励你放开他的手去寻找自己的旅程。
“变化不断地景物不断向我们昭示:我们尚未认识景物所包容的幸福、沉思和愁绪的所有形式”。这样的纪德又好似一个哲学家一样在观察着世界,在行走之余,思考着所见之物,对世界怀抱着无限的热情与好奇,仔细回想,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热爱着生活,不遗余力的践行自己的生活,体味其中的乐趣,他深谙“我们生命的每个瞬间,都根本无法替代”这一道理,所有的事物在他眼里都是有价值的,他也善于去挖掘它们的价值,然后呈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惊异于他敏锐的洞察力与生命的活力,而他长寿也就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了。
有人说纪德像是一个巫师,不管是他本身还是他的作品,都让人觉得神秘难解,同时又是那么的容易使人着迷,我更觉得他像一个孩子让人不可捉摸,你永远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他总能让你惊喜不断,就在我被他完全吸引的时候,他说:“不要祭祀偶像了”。他始终不愿我们走进他的生活,也不愿我们的生活中过多的留下他的痕迹。
这就是纪德,可是又远不止于此,他不仅不希望任何人像他,甚至也不要像自己,他说:“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样子,就想保持,处心积虑的像自己……”
当我们说起纪德的时候,总说不清他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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