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儿子放暑假在家,我们一天三顿几乎不是吃食堂就是光顾外面小店。
食堂里米饭馒头,大锅炖,小锅炒,无论多好食材,吃出来的味道几乎都一样,天气炎炎,吃饭更多是为了活着。
午餐食堂,晚餐几乎都是米线,馄饨,偶尔改善生活去吃吃地锅……
只有周末有时间才能用心在家置办饭菜。
这不,昨天晚上,儿子就唠叨开了,点名要吃地锅鸡面饼——不去饭店,就在家吃。
世上有一种冷,叫妈妈说冷;世上也有一种菜,叫儿子爱吃的菜。
只要孩子提出来,但凡有一点能量,父母也会竭尽努力满足一下,何况儿子没说吃山珍海味,一个地锅鸡小事一桩儿。
一大早出门,我才知道每次老公早晨出去买菜回家脾气渐长原因——外面好热,九点不到,已经是如下火一般的炙烤,戴帽子,穿防晒……热的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是来早了,还是晚了,偌大彭鲁市场,并没有我想象的熙熙攘攘。
儿子一日三餐无肉不欢,点名吃鸡,还要肉鸡,我直奔去了鸡摊。
第一个美女,我连问了三遍都爱理不理,戴帽子大姐倒也热情,肉鸡五块,黑腿小公鸡8.5思陈半天还是选择黑腿小公鸡,虽然贵,肉不多,起码激素少一点。
每次炒鸡,儿子总鄙视说:好肉都被我捡吃了,要不怎么都剩鸡骨块,老公买的都是散养本地小公鸡,最大也不过两三斤,肉质紧,味道香,可是不合儿子胃口,他就喜欢肉鸡,肉多松软
一只鸡三十块钱,央求卖鸡大姐帮我剁成稍小一点鸡块,大姐爽快——你们家没有我们这刀锋利,不麻烦,很快。
果然,大姐人客气,技术娴熟,五分钟不到就把一只鸡剁好了,还体贴的帮我用两层袋子装好。
剁好鸡复上秤,只有28块钱分量,整整少了两块钱,大姐忙着给我解释,我轻轻一笑:没事就算劳务费吧!
鸡市隔壁就是鲜鱼市场,习惯性转转,记忆里好像有小半年没光顾了,平时不是食堂就是超市,偶尔一次还是老公代劳,我这家庭主妇真成了菜市场稀客了。
不过我还真是喜欢菜市场,这里才有人家烟火的味道。
好久没来,但一切如故,不过整洁了许多,地上也铺了一层防滑垫,应该是创卫力量。
鲜鱼市场味道不好闻,一股子腥臭味道扑鼻而来,在一个鱼摊前,我捂住了口鼻,强压着要呕吐的冲动……
终于慢慢平复下来,习惯了就好多了。
我想吃鱼,两个多星期没回王台了,我怀念母亲做的地锅鱼,就像儿子想吃我做的地锅鸡一样心情。
因为种种原因,加上天气太热,周末只想躲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
母亲的地锅鱼不能只留在记忆里,我决定自给自足,满足饕餮心愿。
随便买上一尾鱼,用盐,调料腌制一天,再用母亲方法烹制,味道应该不错。
母亲终归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我也会独自面对这个斑驳陆离的世界,学会独立和断奶的,不仅仅是十八岁的儿子,还有自己啊!王台,我心心念念的娘家,不知不觉中已经渐行渐远,流逝的不仅仅是岁月还有骨肉亲情,那个烟熏火燎的小厨房,那个狭仄的小南屋……已经不是记忆中模样。
被岁月侵蚀的早已经面目全非,我只有在夜半梦中才敢偷偷回忘。
买好鸡,买好鱼,顺便买了二俩八角和几块黄姜,看着青豆不错,四块钱一大包,独坐在楼前树荫下,一粒粒剥出来,留给儿子炒豆泥。
半个多小时早市,半个多小时精心拾掇,战果斐然啊!
五花肉切片分装成两盒;一只鸡分成三份,一份已经腌渍好了,只待午餐南瓜炖鸡块,再贴上一锅面饼,南瓜香糯,鸡块咸香,配上劲道面饼,儿子定然会喜欢。
南瓜是早市的收获。每年老家都会种上几棵,肥沃土壤,精心侍弄,秋天的时候收获的那些青的黄的南瓜,父亲总要让我带上许多,南瓜稀饭,南瓜鸡,南瓜饼的香味弥漫着的是家的滋味。
一上午的功夫也不过做了两个菜,葛粉凉拌,地锅南瓜鸡,金黄南瓜点缀着碧青的豆子装进白瓷大碗,配上咸菜丝,绿豆稀饭,还有热腾腾白米饭,小面饼……普普通通家常菜,但愿儿子能吃出炎热里一丝清凉的感觉。
因为有了爱才有了这一家一户烟火缭绕的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