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X市的霓虹灯红绿光交替地闪着,似乎在为热闹的夜市伴奏。
陈宇在同事的帮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景星酒店。他一手搭在同事的肩上,另一抓着西装的手还向旁人照摇,吆喝着一起喝。
“你说你喝这么多酒干嘛呢,哎哎哎……”
眼看着陈宇要吐了,扶着他的刘勇连忙把他拉到一旁让他吐。刘勇无奈地扶额,回头对着其他同事说:“你们先回去吧,我送陈宇回去。”
“好吧,你们注意安全哈,回到都在群上报个平安。”道别完,各回各家去了。
刘勇用软件在网络上叫了出租车。等到陈宇吐得差不多了,出租车也到了。
刘勇把陈宇从地上拉起来,扯着他往出租车等候的方向走去。
刘勇看着车上已经烂醉得不省人事的陈宇,想起他在聚餐上拿酒就喝,谁都挡不住的样子,心想陈宇今天是怎么了?好像自下班后心情就很忧郁,大家为了他开心一起去聚餐的,结果喝成这种样子。
陈宇时而眉头锁闭,时而喜笑颜开,嘴里一直嘟囔着,好像在重复喊着什么“喝,喝,喝……子悦……子……悦”。陈宇大着舌头吐出的字模模糊糊。
刘勇好不容易才发现原来是叫“子悦”。子悦,好像女生的名字,莫非这是陈宇喜欢的人?敢情这小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呀,今天喝醉成这样,难不成是失恋了?刘勇突然有些心疼他了。
刘勇虽然刚来公司不久,但他跟陈宇关系挺好的,工作上经常相互帮助,不过刘勇不怎么喜欢八卦,自然对于陈宇的感情上的事情了解不多,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等别人自己愿意讲吧。
车子在夜里穿梭,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街上的车灯黄的红的闪得刺眼,有些办公大楼还灯火通明。
夜晚的星星寥寥无几,城市的夜景不知迷了谁的眼,车内除了电台甜美的女主播的声音,还有陈宇时不时的嘟囔声,一路都很安静。
到陈宇家时已经11点了,刘勇将陈宇扶到床上,让他喝点水,安顿好后就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陈宇迷迷糊糊感觉要吐,就赶紧跑到卫生间。不知过了多久,他逐渐清醒,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
月明星稀,即使没有开灯,月光已经足够照亮客厅了。孤独的夜压着陈宇喘不过气,他躺在沙发上想睡却睡不着。听说睡不着的时候盯着一个地方就会睡着。陈宇就一直看着窗外的月亮。夜晚天气有些凉,风吹得树摇曳着身躯,沙沙作响。
许久,陈宇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女生说话的声音,“怎么喝这么多酒?现在难受了吧!”陈宇心咯噔一下,好像被蚂蚁咬了一样,又酸又痛的。
他猛的站起来,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他紧张又期待地问:“子悦,是你吗?”女孩点了点头。他跑过去抱住女孩,急着说:“你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吧!!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所以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女生笑着说:“当然没忘啦。”
陈宇想起好久没见到她了,很不开心,看着子悦说:“你去哪了?”还没等她回答,接着说:“以后不准乱跑知道没??不管去哪,没有我在身边不准去。”陈宇揉了揉女生头发,以示警告。
陈宇的眼睛闪着亮光,温润如水,女生吻了陈宇脸颊。夜安静极了,只听见心动的声音。
子悦看着陈宇,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与隐忍,拉着陈宇的胳膊,“今天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陈宇愣住了,“为什么?”
“其实,我一年前就离开了”,子悦停了一下,陈宇抓住子悦的肩,“不,那不是真的,我不相信。”陈宇情绪好激动,摇着子悦。
子悦忍着哭腔,接着说,“那是真的,改变不了了,我希望你快乐,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这样我很难过。陈宇,你听我说,我很开心曾经你的时光有我的影子。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是你抱着篮球站在阳光下,那笑起来的样子简直迷死人啦,当时就这样喜欢上你。所以呀,最喜欢就是看你笑了,喜欢看你成功捉弄到别人时得意的笑,喜欢看你拿到工资畅谈未来时自信的笑,喜欢看你犹如孩儿一般天真的笑,答应我以后开开心心的好嘛?……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相信你能遇到陪你一生的好女孩,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人,忘了我吧……再见。”陈宇抓住子悦,不让她走,可是好像只是抓住了空气,怎么也抓不住子悦,眼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陈宇急得大喊,“不……。”沙发上的陈宇抬起了手,又无力地垂下,满脸已是泪。原来这都是梦……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屋外的汽笛声早已络绎不绝。有只黑白相间的猫在窗台上走着猫步,时不时喵几声,看来是想把陈宇叫起来喂食了。
此时的陈宇蜷缩在沙发上,光线刺痛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睛微微有些肿,泪水干了,一脸的憔悴。
他一眼看到窗台上盖着的相框,起身把它放好,那是他与子悦的合照。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子悦来过的痕迹,曾经的快乐与曾经的痛,他想,该释然了,也只能释然了。
陈宇穿过客厅去洗漱,经过挂在墙上的日历时,他没发现上面多了一个圈,恰好圈的是今天。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新生活加油(笑脸)。而昨天是陈宇跟子悦相恋3周年,也恰好是子悦去世后的一周年。
把爱藏在心里,珍惜拥有过;不能再爱了,把它放下,才能把握以后的幸福。尽管有时生活对我们并不好,但以温柔的心去对待它,总有天它会同样温柔对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