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

夕阳无限好

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心很大,什么事儿都能放下,现在才发现那只是自欺欺人的童话。曾经微笑说出的话:“无所谓,没啥!”其实只不过是故作的潇洒,只是把它们掩藏在心灵的一角,不愿去触及罢了。因为自己心里清楚,有些人,有些事,不管你如何努力想放下终究是徒劳。母亲就是让我永远放心不下的人!

2017年4月29日,母亲因腿疼无法行走住进了县人民医院。检查结果说是腰椎间盘突出所致。住进康复科,吃药、吊水、推拿、按摩、电疗、蜡疗依次进行。我去看她,她说没事,就是腿疼而已。

闲聊时她告诉我那条坏腿上起有水泡,我让她咨询一下医生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我再去看她时,她却没跟医生说,她以为是腿有毛病引起的。后来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疱疹!

5月1日,母亲转入皮肤科治疗。经过询问才知道腿上起疱疹已经十来天了!原来腿疼跟疱疹也有很大的关系!我捋起母亲的裤腿,看到她小腿上起了很多水泡,膝盖窝也有,大腿上也有!疱疹其实很疼!邻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额头起了几个疱疹,说疼得想撞墙,死的心都有!我想像不出,母亲腿上起了那么多到底该有多疼!

吃药吊水激光照射,经过十多天的治疗,终于可以出院了。本来我跟她商量好的,疱疹治疗结束后,再接着治疗腰椎间盘突出。头天下午我已经跟康复科主任联系好了,可那天她却执意要回家。我知道她是放不下家里的一老一少,也心疼钱。

办好出院手续,我想让她和父亲到家吃过午饭再回去,她不肯,说带着那么多东西太麻烦,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想的啥。(因为父亲已经安排弟弟来接⋯)

回到家,我坐卧不安。母亲苍老的容颜,花白的头发,浑浊的双眼,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坐在书桌前,回忆母亲,我的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母亲今年71岁,这是上午办出院手续时看身份证才知道的确切年龄。我是一个多么失职的女儿呀!   

辛勤劳作落病痛

母亲曾给我讲过她的一些事:她十三岁那年,姥姥姥爷因饥饿先后去世,她领着十岁的弟弟和八岁的妹妹度日。她只读过两年书。父母去世后,她靠在剧团学戏唱戏维持生计。剧团的团长是好人,给予她很大的照顾。母亲给我讲过"撵老飞公"(在小麦地里寻找燕麦)和挖野菜充饥的故事。尤其是刺刺芽,熬出来的汤又苦又涩,很难下咽。我想像不出在那样的岁月里,母亲是怎样拉扯着弟弟妹妹熬过来的。     

打我记事起,母亲就有腰疼的毛病。每次蹲着干活,干完起来都要用双手按着膝盖慢慢直起身子,然后用拳头捶打腰部好久才能行走。     

母亲个头不高,一米五多一点儿,瘦小,却很顽强。父亲是教师,一心只扑在工作上,家里的一切几乎都落在母亲身上。我深知母亲的病痛是劳累过度留下的。       

母亲住院的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是她一个人。(五一节放假,二姐陪了她几天;老爸在家与医院间奔波,早晨来晚上回,他们放心不下家里的小孙子;我要上班,只能在下班后去看看。还好,母亲自己能行动,这让我少了一些担忧。)     

这段时间,母亲瘦了不少。医院食堂里的饭菜总归是不怎么可口的。我要做饭给她送去她不让。那天我煲了鸡汤,下了点鸡汤面给她送去,她只吃了一小碗,并坚决不让我再送。     

周三下午我没课,带母亲出去洗了头,然后带她吃晚饭。我让她选菜,她这也不要那也不吃,说喝碗稀饭就行了。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花钱。她自己出去八块钱吃了一碗鸡蛋面,回来后跟我说了几次饭真贵。唉,可怜的母亲呀,你知道女儿心里的感受吗?辛苦了一辈子连顿像样的饭菜都舍不得吃!最终她选择吃面或水饺,结果两样都没有。我不再让她做主,我帮她选了一份番茄炒蛋,一份煎凉粉,一份干锅豆腐,一碗银耳粥,一小碗米饭。母亲一再说:"吃不了!哪能吃那么多!"但我的心里是欢喜的。   

看着餐桌对面满头银发低头吃饭的母亲,我的眼眶湿润了。我已记不起有多久没陪母亲吃过饭了。现在我的生活连陪父母吃顿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母亲回家了,我的心却放不下。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我能为母亲做些什么呢?     

我翻遍了微信和QQ里所有的相册,终于找到了几张母亲的照片,还是两年前照的!母亲的头发还白得不多!在一部部精美的相册里,除了学生就是孩子朋友同事和自己!除了这几张再也找不到母亲的影子!       

母亲,一个给了我生命并倾其所有抚养我长大的人,一个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却没把她放在心上。很多时候总是想等有时间再……       

我亏欠母亲的太多太多了……

春节将近,母亲,此时此刻的您一定迈着蹒跚的步子在准备着年货,期待着儿女回家过年吧?!在外地的二姐一家正在回家的路上,我过两天就回家,希望假期里能多在您身边待一会儿……

新的一年里,祝愿尊敬的母亲大人健康长寿,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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