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的人
在五月风吹过的玉米地里
你以一种前倾的姿势
锄禾 正午晴暖的阳光
使你的身体微微发热
内心似有一种冲动
无法表达
其时天空正蓝
飞鸟不时翔过
钢制的锄板
用力深入板结的泥土
并将一坨坨坷垃细细敲碎
这是对生命意义最直接的探索呵
锄禾的人 你此刻的姿态
最为动人了
让倚门望归的女人
心 甜蜜的疼
一脉野水唱着古老的民谚
走过地头
隐约的歌声细软绵长
你从忘情的劳动中抬起头
看见乡亲们的身影
埋在汗水里 正渐渐
隐没在长高的庄稼里
远处的农舍如一叶小舟
悠悠的泊在绿色的海上
锄禾的人 你用一双手
养活人类生命
或许有一天倒在土地上
手依然做握锄状
让人知道
那也是一种
永恒的人生
无言的耕者
面对土地 耕者无言
冬去春来 季节如此轮回
耕者无言 常常抬起头
凝神看太阳从天空走过
一朵浮云似萍
若伸出满茧的手 掌上
必是自己朴实的家园
许多黄昏 温柔的炊烟
如轻灵的风 在薄雾中隐去
灯火阑珊处 是梦的甜蜜居所
星星寻枝而栖
耕者亦坐于蜗居
灶膛里的火 将女人的影子映照在墙上
这情景多么动人 耕者啜饮
醇如月光的美酒
倾入粗糙的花边瓷碗
耕者看见春天的景致
在流注的过程中成熟
一头老牛在地头
为一朵花的芬芳
而转不过身子
犁铧深入浅出
锄板擦过庄稼根部的边缘
直至大地涂满黄金 耕者
从没为此而心动
十二月的大雪封住家门
正好整理农具 挑选种子
剩下的时间 就在蒙尘的窗前
忆念从前 或者
遥想远方的另一片土地
单一枝笔无法诉说
无言的耕者
所有的背景都在远去
我只记住你一双深沉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