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老屋(十五)
母亲问我:“这就走的?”我说是。父亲说:“天快黑了,那就早点走吧。还有几十里路呢!”父亲让我从街上的大路走,不要走小路,免得在小路上错车不方便。
母亲又问:“到钟祥还待几天,再去上海?”我说:“今天去了,明天就走,是明天的火车票。”母亲“哦”了一声,稍稍往门口退了退,让道给我倒车。我知道,我明天走时,母亲一定又会早早地在她的烧香房里,为我给菩萨烧香,祈求保佑我一路平安。
我开着车,从屋门前,慢慢地往下行驶;父母跟在我的车后,慢慢地走,像送客人一样把我送到台子路口,看着我把车子往前开。“前面路口转弯有点急,小心点!”母亲的话,透过车窗飘进我的耳朵。我按响喇叭,回复了一声“好”,不知父母是否听到。
回望那门前屋檐下的月季,仍有几朵鲜红的花朵盛开着。月季,每月盛开,每月花开花落,可逝去的时光不再拥有。花朵绿叶映衬着日益斑驳陈旧的老屋,花朵绿叶装扮着父母晚年的生活……
回望那院落中粗壮的棕榈树,春天盛开的棕榈花,已结出颗颗饱满的小果。棕榈,年年花开,年年结果,棕榈已从一棵小苗长成粗壮的棕树。春夏秋冬,风霜雪雨,棕榈茁壮成长,枝繁叶茂;老屋积累岁月,沉淀历史……
回望那院墙井边的老缸荷莲,春天里“小荷才露尖尖角”,如今是满满的秋色印迹,暗黄的叶片里,是否还有我洒落的水珠滚动?愿秋天的雨夜里,雨打荷莲的嘀答声,和老屋顶上顺着瓦檐流下的水珠,莫要惊扰了父母安稳的梦……
回望那老屋顶上树木梢头,已不见双蝶飞舞的身影。来年春天,桔树再长出新叶,再盛开出清香的朵朵白花,辛勤的蜜蜂一定会在桔树枝头闹春意,双飞的蝴蝶一定又会在老屋顶上翩翩起舞……
回望老屋,泪眼婆娑……����
村道路口,车转弯,我回过头,看到父母仍还站在台子路口……
别了,老屋!别了,我亲爱的父母!只有等春节再回乡,才能再看到老屋,才能再与父母相聚!
文末,谨用我去年五一回乡时发的一则QQ说说,作为我的这篇《小住老屋》的结束语:“要离开老家和父母了,依依惜别:月季朵朵,莲叶片片,双蝶飞飞,棕榈束束,桔叶青青,花香阵阵,鸡仔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