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人在成长过程中,父母的影响是深远而长久的。在现实生活中,我见识了不少控制欲特别强的母亲(就我观察来看,母亲的比例要高于父亲,可能是因为从孩子生下来开始,母亲的付出更多,无意中会有更强烈的掌控欲望),当然,她们的出发点都是爱。殊不知,很多人以“爱”的名义在行伤害之实。前天我重新回顾了大学时期看的一部电影《白色夹竹桃》(另一个庸俗的中文译名是《毒自美丽》),感触颇深,写点个人感悟。
我对夹竹桃的最初印象,是它有毒。这源自于大学英语课堂上看过的一部电影--白色夹竹桃(White Oleander)。
白色的牛奶缓缓倒入玻璃杯,白色的夹竹桃插入杯中,迷幻的白,随后听到玻璃杯破碎的声音,画面一片混乱,接下来切到的镜头是女孩的母亲被警察带走。
时隔多年,我对这部电影已只记得零星的几个片段,这是其中印象最深的。还记得放这个片段时我们美丽优雅的英语老师就坐在旁边,我疑惑地问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她用动听的英语解释,这种花叫夹竹桃,它是有毒性的,女孩的母亲用夹竹桃掺和一种药物混入牛奶中,毒死了自己的男友。
后来我在现实生活中认识了白色夹竹桃,看着纯白圣洁的花朵,总有种异样的感觉:它是有毒的它是有毒的。下意识里,我后退了几步。
有一种美丽,只可远观,不可触碰,它是危险的,带有毁灭的气息。
女孩的母亲,就像夹竹桃。她是才华横溢的画家,她有美丽的面庞,她气质出众,她追求完美,她独立自信而坚强。可她也是危险的,偏激的,对于背叛和得不到的东西,她选择毁灭。
母亲(名叫Ingrid)入狱后,女孩(名叫Astrid)过上了辗转的寄养生活。母亲通过写信的方式与Astrid保持联络,她希望把女儿塑造成另一个她——独立自信而坚强。可她似乎忽略了,她这样的强势控制,与独立自强,恰恰是矛盾的。
母亲在Astird心目中一直是完美的存在,她崇拜她,甚至因此内心有点自卑。但在一系列的寄养生活中,她的自我在觉醒,她内心的价值观不断与外界冲突、磨合,再吸收新的东西,她与母亲的矛盾也越来越大。
在寄养的第一个家庭,Astrid被女主人带去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当Ingrid发现了她胸前的十字架时,她很不满。但Astrid认为当基督徒没什么不好。两人第一次发生了冲突。
Ingrid: I raised you, not a pack of Bible-thumping trailer trash.I raised you to think for yourself.
Astrid:No you didn't.You raised me to think like you.
Astrid在第一个家庭并没有呆多久,女主人怀疑Astrid与她的男友Ray有不正当关系,朝她开了枪。
所幸被及时送到了医院抢救。
伤好后,她被送到了一家儿童福利院。在那里Astrid受到了一堆女生的排挤,她们骂她bitch,骂她抢别人的男友。
她突然痛恨那遗传自母亲的美貌,她决绝地自己动手剪掉了长发,面对众人嘲讽她丑而无动于衷。
她专心画画。她经常画一个女人,安妮,她其实不知道安妮是谁,但安妮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她深信她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美丽孤独的女孩吸引了福利院中同样热爱画画的男孩Paul。
Paul慢慢走进了Astrid的心。他们一起在集体郊游时出逃,一起去书店看画册买书,一起坐在夜空下看流星。她在探视母亲时兴奋地与她分享Paul的画作,由衷地赞美他是个艺术家。然而Ingrid却觉得这个男孩资质平平,只不过是在女儿空虚的时候恰好填补了她的内心。
Ingrid: Don't attach yourself to anyone who shows you the least bit of attention because you are lonely. loneliness is the human condion. No one is ever going to fill that space.
Astrid: You are not talking about me. You are talking about yourself.Sometimes I think you don't want me to be happy.
没多久,Astrid到了第二个寄养家庭,一个过气的女演员Claire,丈夫常年不在家。在Claire那里,Astrid感受到了真正的爱。她给她看演的电影,虽然只有短短几秒的镜头;她给她看她的很多首饰;她带她在沙滩上跑步。
海边的餐厅,她们的对话听起来温馨而又有哲理。
Claire:which was the best day in your life?
Astrid:today.
但母亲又一次对这个过气女明星感到了不满。她认为她弱懦,是个无能的怨妇,她的女儿不能从她身上学到任何东西,她宁愿她的女儿流浪在外也不愿被Claire收养。她嫉妒女儿和她的亲密关系。
Ingrid直接写信约Claire见面,尖酸刻薄地指出Claire家庭存在的问题,讽刺她不能生育。这番谈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Claire的丈夫提出离婚时,她痛苦地服药自杀。
Astrid的情绪崩溃到了极点。她认为母亲用恶毒的语言杀死了Claire。她特地到监狱与母亲断绝关系,她觉得自己和母亲都有毒,会给接近她们的善良的人带来伤害。
所以当Astrid再一次面临被收养时,她拒绝了一个家境良好,夫妻双方都很有教养的家庭,而选择了一个爆炸头,黑皮衣,黑皮裙的俄罗斯女商贩。
她开始自甘堕落,抽烟,酗酒,画很浓的烟熏妆,涂近似黑色的口红,衣着暴露。
直到有一天,Ingrid的律师找到Astrid,希望她为自己的母亲出庭作证。
母女终于又见面了。再次看到Astrid的Ingrid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她痛心疾首地说Astrid现在穿得就像个站街女。Astrid不以为意,或许她内心还有点报复的快感。她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在报复她那想要掌控一切的母亲。
她要求母亲告诉她真相。
然后她从母亲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这位艺术家父亲在她半岁的时候离开了她,在她八岁的时候曾提出要见Astrid,被Ingrid拒绝了。她也终于知道了她的母亲曾抛弃她一年多,在这段时间里,都是那位叫安妮的好心邻居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她。原来安妮就是她。
这就是Astrid苦苦寻找的真相。真相是如此残酷,但它是血淋淋的事实。
Astrid痛斥母亲的行为,痛斥母亲生下了她又抛弃了她,痛斥母亲不让她见自己的父亲,痛斥母亲毒死男友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她的处境,痛斥她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她要求母亲放她走。
Ingrid: I made you. I'm in your blood. You don't go anywhere until I let you go.
Astrid:Then you let me go.
Ingrid的案子开庭了, Astrid站在庭外,等待着出庭作证,内心矛盾。
出乎意料的是Ingrid自己承认了罪行,她没有让她的女儿Astrid出面作假证。
与其说这是Ingrid的自我救赎,倒不如说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她终于放手了。
最后,Astrid随保罗搬去了纽约,两人一起画画。Ingrid在狱中继续创作,办了颇有影响力的画展。Astrid终于成长为有独立思考能力、坚强自立的女孩, 她洗去浓妆,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在内心与母亲达成了和解,她也终于明白了这位美丽、骄傲、危险的母亲对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