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走的路多了,摆在我面前的区区几千米,当然不是问题的所在。重要的是,我走这段路,总感觉有疙瘩和不自在,仿佛我遇见的人和未曾遇见的人和路过的人都把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我。我总是不舒服,甚至胃口大迭,已无再吃饭的必要。我以为这些人似乎都犯了很严重的毛病,要么是神经被意外的雷电击中全都搭错位置了,要么是从外地来的人对一个陌生的城市固有的好奇和欣赏,要么是——我不想再举例子了。这样倒好,免得要好出风头的人无理取闹对我强加一顶帽子和评论我的不是。是的,我可以引用“证明”我的清白,但是我不愿理解这种歪曲事实的事物。我的“引用”,谁又能证明是符合我的意愿呢。
几个世纪——可能有点不可思议的错觉,过去了,我还在吃着同一碗饭。我努力调节我的思想与意识和这种存在的事实相一致,交错在宣泄的复杂慌忙中。是否有人肯定这种欲望本身的局限性不具备局限性?有一天,有一个人教会我怎样抓筷子吃饭,于是我很快学会了吃饭,除了吃饭这件事,我脑海的战士把其他的事情,包括我的祖先姓什么,我都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宇宙还未开化的循环模样,我则牢记和吃饭连在一起。吃饭和旅游在外太空是一样的事情。有人又想说我是一个十足的可怜傻子,我当然不承认,有哪个傻子承认自己是傻子,又有哪个聪明但不可一世的人愿意称自己是傻子呢。我还是幸运的,最起码很多人都得叫我少爷而不是喊我傻子。我还把这件事告诉我老爹,他,他居然臭骂了我一顿。“真是不死的老家伙。”我心底暗骂他,我是一个老地主的儿子。
我以我优越于其他人的身份看待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事物和人。我认为,某些人遭受了人类历史上最不幸的厄运,从而沦为我家的像狗一样低贱的附庸品。老爹板着脸教训家奴的时候,我就如获重释自由般离开家。我是不愿多看那副已经苛待我多年的渣胡子的嘴脸。我当然是受欢迎的。李梨是大家公认的傻子,整天疯疯颠颠不务正业——他又有什么正业可以操劳呢。又是很不幸,我竟然遇到了他。“傻子,我前天背着玉皇大帝过城外的那座桥,你可以吗?”我最气他了,他是全城唯一一个敢正面喊我是傻子的人,我恨不得把他剁了分给我家的几条大狼狗吃掉。我想着,我是一个“少爷”,自然会有别于其他平庸之辈的特殊之处,忍着这件耻辱很多年。我忍让着他是真的傻子,只是每一次把他毒打一顿——还不曾有重大伤亡情况出现,也就放过他让他继续背玉皇大帝过桥。
我分明走在往食堂的路上,怎么变成一个地主的儿子了。站在我旁边的许云峰,他是陪着我一起走——有好长的一段距离,谁都不能否认的真实,的人,自然可以为我作证。我不是地主的儿子,而是一所南方大学的学生。也不知是谁,好像很乐意嬉玩向前流淌的时间算盘,使我在不知哪一刻才是真正拥有自我。忽前忽后,更前更后,我已无暇顾及所能发生的事情,我已在这种喜欢玩恶作剧的人或神面前死去,回到过去,然后再回到现在,然后再回到过去,然后再去到未来……我也认为这种想法很诡异,可惜他的存在并不停留在一时的群体里。发生了的,可以是在以前,在现在,在未来,在任何我们人类能够划分的充分时刻。我不愿被虚伪地认为我是在撒谎——我讨厌这样无缘无故或有理有据的诬赖。我是在新的历史时期盘算我的将来可预见的前途,不必否认任何的事实。
类似的事情,张林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也曾经经历过。我也就猜想,是不是每个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有很大的机率遇到这种并不是凑巧的事情。如果这种假设成立,这种结果所发生的缘故一定不是偶然产生的,一定是有预谋的未公开的阴谋。也许,某些能够操纵时间算盘的智慧生物正在进行他们先进的实验研究也未可知。总之,要弄清问题的所在,谁都负有这个任重道远的难题解决方法的寻找。
当我在投入研究洪流的准备阶段,我的思维与一切的思想断开脱节了,我不曾记得有什么事我是懂的。我见到什么都问“这是什么”,有人给我耐心回答之后,我又忘记了这是什么。我不敢告诉那个人,我知道自欺欺人和欺骗别人都算不上好事,即使他是圣贤的人不会责怪任何的人,包括想杀死他的人。虽然这些事情,我已不复记忆,在美好的将来,我是最幸运的人。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没有高兴,没有快乐,没有做人的资本,没有死亡的征兆,我可否永恒。
这是个值得考究的话题,但与我无关。夜,我以为起风了……我关上门窗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