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偶感(十五)记录现在必成为将来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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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曾经的牧场》获全国畜牧摄影展优秀奖。


        这张图片拍摄于4年前的今天,2014年8月5日。平顶山地区曾发生的那场旱灾真实场景,成为广大市民挥之不去的记忆,也让我们在那个赤日炎炎的夏天,深刻感受到水源一旦缺失,生活难以继续的恐慌。

        白龟湖这个被无数摄影者钟情于拍摄的地方,人们在欣赏这里的美景时,却少有人会记得那场大旱带来的影响。2014年入汛以来,由于持续干旱少雨,有效降水量不足,我市出现了60年来最严重的旱情,城市供水紧张,农村人畜饮水困难,主要秋作物大面积受旱。被鹰城人称为“大水缸“的白龟山水库,作为平顶山市唯一水源地,蓄水量由1.8亿立方米降至6千多万立方米,维持死水位运行状态。两次动用死库容取水向市区供水,按核定的供水指标仅可供水七、八天。特别是持续干旱也使平顶山地区出现了“十井九干”,鲁山、郏县、宝丰、叶县等地秋作物受旱面积已达150多万亩。

        情况万分紧急。我市实施应急调水两套方案,一是首次启动跨流域调水,从南水北调中线渠首陶岔枢纽自流引水至刁河渡槽闸前,再从临时泵站抽水,经总干渠进入澎河至白龟山水库。二是开挖燕山水库输水管线,昼夜不停施工向白龟山水库紧急调水。同时,采取节水举措,对洗浴、洗车、游泳场馆等特种行业断水歇业,鼓励企业和广大市民节约用水。

        摄影更多的意义在于“目击"现场,直视事件的发生,记录真实可见的图像。在这期间,我利用周未或者下班后时间骑上自行车,沿着水库周围及农村拍摄干旱现状。站在高处放眼望去,曾经烟波浩淼的水库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形土钵,过去要想去水库中间的沙岛只有坐船,现在可直接走着过去。看到大面积河底出现了龟裂,没过人腰的荒草,原本在水里的鱼类、贝壳和田螺等生物已经被烈日晒得干在土里。一些附近的村民开着拖拉机割草,在水库里放牛放羊,地上已经被走出了一条条小路。我冒着高温去燕山工地拍摄调水工程,也纪录了一些县乡组织车辆免费运水,当地群众打井抗旱自救,维护大坝堤堰等情景。一些影友奔赴南阳,拍摄了我市人员参与刁河渡槽闸调水应急任务,留下许多珍贵的影像资料。据介绍,这次南水北调应急调水累计完成2400万立方米,让我市提前受益喝上汉江水,从此缓解我市区百万人口面临的用水危机。

          正是这次干旱让我更有了意外获得,走进被淹没在白龟湖水底的千年古镇滍阳,认识了这个神秘的古应国。滍阳因在滍水的北岸而得名。史料记载,应建国在周武王灭殷商后,封其子于应国,周代应国为姬姓侯国,所管辖的大致范围是如今的襄城、郏县、宝丰、鲁山、叶县和市区等地,大约在春秋时期被楚国所灭。1964年滍阳镇淹没前,曾发现抢救出两块刻有"古应国"和"藩滍屏香"古碑,证明这里即是古应国国都。在北滍岭上分布着以西周至春秋早期的应国墓,春秋中晚期至战国早中期的楚国墓为主体的贵族墓地。在20多年时间已发掘墓葬300多座,出土随葬器物上万件,其中应国墓地一号墓出土玉鹰,古文中“应“和“鹰"通用,我市便有了鹰城的别名,以纪念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光辉灿烂的古应国文明。

        我对滍阳古镇关注是在我市召开全国楚文化研究会时,一位郑州资深航拍摄影师讲起从1959年起拍摄白龟山水库筹建前的滍水流域和滍阳古镇的经历,展示多幅建库前和建成后的珍贵图像,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滍阳镇在白龟山水库建成后,刚移民完又连遭数日暴雨,使整个古镇几乎完整地淹没在水中,更充满了神秘之感。

        在寻访拍摄时,每到一处都走访当地老人,按图索骥,实地察看,尽可能记录下来。据这些老人们介绍,滍阳镇被称滍阳街,当时已拥有人口10600人。这里因有水旱码头,交通便利,物产丰富,经济繁荣。当时该街东西南北各长1.5公里,有粮行、盐行、煤行、烟行、花行、油行等等,其繁荣景象有"旱洛阳、涝南阳,好不过滍阳"之说。同时街里街外河湖众多,仅大小桥七十二座,环境优美,是个鱼米之乡。在我走进古镇遗址区域,可见水落之后城廓的废墟,随处裸露的残砖、石滚和石磨盘等人们生产和生活遗物,见证了这个古镇的过去。由于疏于有效管理和保护,一些重见天日的古墓也遭到不法分子的盗挖,四周散落着石碑、棺木及尸骨等,令人惋惜。

        摄影最基本属性是客观记录,它所反映的现在最真实的影像,必成为将来的历史。针对纪实摄影新的发展趋势,我认为那种脱离传统客观报道的做法,只得使摄影变得更为主观性和个人化。摄影所表现的主题是由特殊性所决定,内容和意义的存在,更多体现历史价值、社会价值的存在。作为摄影爱好者在没有机会拍摄重大题材时,要时刻关注身边熟悉的和正在发生的事。

        著名摄影家王文澜说过这句话:“好照片是千载难逢的,有价值的影像转瞬即逝,到了下个世纪回头看,人们可以写、可以画,唯独摄影过期作废,一不留神,我们只能留下空白。"这次旱情的拍摄,我不在乎它是否发表,还是否获奖,这些都显得不再重要,只想把这些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不给鹰城这段历史留下空白。

        虽然这件事过去整四个年头,那些图像真实纪录了不该发生,或者将来再不会发生的灾情。今天重提那段往事,对当今仍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时刻告诫我们,一但生态遭受破坏,一座古镇的消失,不是时间和金钱所能挽回的。它唤起对这些问题的关注,带来对历史文明的回望和敬畏,对人和自然关系的认知与思考。

附:(干旱时期部分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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